活的久,知道的事情就越多。
汤普斯被关在铁牢里,铁牢里环境非常好,这点,要比暗门仁慈多了,至少,这里有坐的,有躺的,还能看见阳光。
比卜锦城呆的那个又阴又暗又潮的地牢好了太多。
但这铁牢,有一点,跟地牢不同。
这铁牢,四周是封闭的,全封闭的,连门,也是没有缝隙的。
也就是说,人一旦关了进去,他就没法再感知外界的一切。
这是这铁牢的最独特之处。
看似跟普通的房间没差异,其实,差异很大。
卜锦城带着夜笙一起,来到关着汤普斯的那个铁牢前,按了手机里的一个按钮,那铁牢的门就打开了。
汤普斯忽地站起,转身,盯着门口。
当看到卜锦城,当看到夜笙,他老眼一眯,很快的,他又皱起眉头,“我难道是老眼昏花了?”
“你没老,眼也没花。”卜锦城看他一眼,说。
说罢,提步进来。
夜笙跟上。
一进来,那门又关闭了。
封闭的房间内,汤普斯看看卜锦城,又看看夜笙,突地,怅叹一声。
他说:“没想到,你们会一起。”
“你没想到的,还很多。”
卜锦城挑了个椅子坐下来,大腿搭着二腿,一副悠闲的,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手下的人来找你,你不说,看到我来,你应该要说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
“南风世家历任家主与女皇的关系。”
“恋人。”
“只是恋人吗?”卜锦城有点怀疑。
汤普斯说:“当然不仅仅是恋人,历任女皇,都与家主保持着夫妻关系,即便是家主另娶了他人,这种关系也不会变。”
卜锦城单手扣击着桌面,“所以,这才是南风夜不惜一切代价,非要娶女皇为妻的理由?”
“不全是。”
“哦?”卜锦城挑眉,“还有别的?”
汤普斯看他一眼,“你曾经拜在剑门门下,也历过四门之劫,当知,上任女皇,并没有跟南风家主有过关系。”
“嗯,上任女皇就是因为感情问题,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但终究,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感情问题,似乎,一直是个迷。”
汤普斯微微一叹,“跟家主有关。”
“家主?”
“当然不是南风夜,曾经,统领整个南风世家,是所有家主中,最让人敬仰的一位。”
“南风寒?”
“嗯。”
汤普斯回忆着往事,心里也是一片唏嘘,“家主年少英才,天纵奇才,他的天赋及他的能力,是南风家族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出现过的,但就是……他一直不娶妻,也不与女人有染,当时,我们都怀疑,家主爱好男风,找过很多童男给他,但都被他严词拒绝,还下令仗杀了出这个骚主意的人。后来,我们就不敢管这事了。事隔很久之后,家主担任右相,从此,女皇就隔三岔五地来一趟。”
卜锦城听到这里,笑了,“你当时以为,南风寒跟女皇搞在一起了?”
“嗯。”
汤普斯轻咳一声,“这么想的,不只是我,所有人,至少是知道内幕的人,都这样想的。”
“但可惜,女皇有意,南风寒冷漠无情吧。”
“是,家主……”
汤普斯闭了闭眼,“现在回想起来,家主不仅仅是看不上女皇,更是对她有着很深的厌恶,也许,那个时候,家主就已经知道了内幕,知道了这个女皇,其实就是他父亲与前一任家主乱晦下的产物。但因为家主向来深邃难猜,我们都搞不懂他,也就没有看明白。”
“南风夜离开南风世家,跟这个有关?”
“那一夜,圣诞夜,依照南风家的习俗,必要办一场夜宴,那场夜宴,女皇来了,而作为三老的我们,为了家族着想,为了能让家主顺利跟女皇结合,就给家主设了计。那一晚,女皇留了下来,但可惜,睡她的人,不是家主。而家主,从那夜之后,就神秘消失了。自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前天。”
“那睡了前任女皇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卜锦城比较关心,因为,那个人,是齐飞月真正的父亲。
但,汤普斯却回答。
“不知 。”
不知?
汤普斯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暮南倾?
还是说,连暮南倾都不知道?
那这世上,还有谁知晓?
卜锦城皱眉,将这个问题先搁下,回头,他打电话问问暮南倾,顿了顿,他又问:“暗门的地牢里,关的都是谁?”
“这……”
汤普斯眨眨眼,抿了抿唇,没说。
卜锦城斜他一眼,“你觉得,南风夜的为人如何?”
汤普斯依旧抿唇,不语。
女皇的事,是前任家主的事,而前任家主,早已不再管族里的大小事,所以,这些陈年旧事,不会影响到族人。
他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影响。
但,暗门,就不同了。
他不说,卜锦城也不着急,他把玩着西衬上的纽扣,面色微垂,灯光下的脸,冷冽深邃,那一片羽扇覆盖下的眼,深沉无尽,薄唇轻抿,淡淡抿出一股肃杀的弧度。
“今天,你说了,我能保你以及其他二老不死,但你不说,只怕,杀你的人,会出乎你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