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月的这种想法一冒出来,浑身就开始不对劲了,她连忙挥手说:“不不不,不能找他。”
林柏呈挑眉:“你很怕他?”
“有一点儿。”齐飞月回答的直言不讳。
林柏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不找他,那你就只能寄希望于卜锦城了,其实我觉得,以他的能力,或许能够想到办法治好你,但这样的话,你欠他的,永远都偿还不清了。”
偿还不清?
确实是这样。
齐飞月想:她欠卜锦城的,早就偿还不清了。
卜锦城从医院离开之后,迅速赶到机场,还好半夜的时候路上不堵车,他顺利地过了安检口,只是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暮南倾的电话。
这个时候,暮南倾打电话给他,真的很奇异。
卜锦城扫了一眼机场口来接机的人,不动声色地将电话拿到耳边:“什么事?”
“你去了英国?”
卜锦城眼睛一眯:“如果不是你太神通,那就是你派人在监视我?”
他来英国的事,因为是秘密,所以,目前为止,知道的人也只有他跟楚弈北,楚弈北是不会背叛他的,那么,这么短的时间内,暮南倾就知道了此事,他是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暮南倾却不理会他这个问题,只是道:“你回来吧,齐飞月不会有事。”
“你又知道了?”
“我不说废话,她会好,只是需要时间,你不会看着她出事,我也不会,别忘了,到目前为止,我跟你的目标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谁都不愿意这条船翻了,所以,彼此都不会去害对方。
这句话卜锦城听的很明白。
他顿了顿,说:“我已经来了。”
“话我已经说了,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暮南倾面无表情地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掉。
卜锦城握着手机,沉默地站着。
或许,是他太心急了。
但凡关乎到齐飞月,他好像都没有耐性。
卜锦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头顶上的那片天空,蓝蓝的,广阔的,除了漂浮着的一些白云,几乎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可他却在那片天空下,看到了一片血腥。
他闭了闭眼,狠狠地闭了闭眼。
心口那里有点刺痛。
他慢慢举起手机,给楚弈北发了个信息:“约那个人的事,算了。”
一句算了,也让楚弈北松了一口气。
他将电话收起来,提步走到花园里,静默地坐在老式的铁皮卷着花边的长条椅上,点燃一根烟,一口一口地吸着。
没吸多久,眼前就露出一双棕色的女人的皮靴。
楚弈北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白皙古典的脸,他轻咬着烟蒂,狐狸色的眼尾处勾起淡淡的弧度,表情似笑非笑,带着不知名的温度看着这个女人:“来了?”
“怎么一个人坐这里吸烟?”
楚弈北“唔”了一声,手臂一伸,揽在她的腰上,将她搂住,抱在自己的腿上:“在等你。”
陆深笑了笑,美眸往他脸上扫了扫,说:“你有心事。”
“一点点。”
陆深眼睛缓缓低下,看着他暖薄的唇上那只细长的烟,伸手,指尖沿着他的唇线一点点移动,那温软的指尖滑过之处,似乎带了强悍的电流,让楚弈北的心笙跟着摇曳,他耐不住地低唤一声:“深深。”
陆深却趁机两指一伸,将他咬在齿间的香烟给夹了出来,转而送入自己口中。
那淡淡的带着男人气息又卷着一层暗黄色的烟头入口的同时,腰猝然一紧,一口烟还没吸进肺里,下巴被男人捏住,那烟被男人卷着仍进草丛,取而代之的是楚弈北那绯红却又暖意十足的唇。
陆深:……
一吻过后,陆深问:“心情好了?”
楚弈北道:“我心情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
“确实是心情好了。”
陆深准备起来。
楚弈北松开手,整个人慵懒似的靠在那又长又宽的欧风十足的椅背上,斜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看着她撩开长发,整理着衣衫。
“阿锦说不见那人了。”等她整理好衣服,楚弈北慢慢开口。
陆深“哦”了一声,说:“那我不白来一趟?”
楚弈北冷哼,唇角冷意乍现。
他没说话,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片大花园里开的正艳的大红牡丹以及牡丹旁边那些竞相怒放的群花……
陆深见他不说话,猜想着他大概又不高兴了。
她这次来是因为任务,既然任务取消了,那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惹他生气,这样想着,她就不打算再触怒他了,直接转身就走。
楚弈北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心中的怒气腾地加大。
等人彻底不见了,他倏地站起,走到那朵开的正艳的牡丹旁边,伸手一抓,将那牡丹连根拔起,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一肚子的怒气全都撒在了那朵可怜的牡丹上面。
第二天,当花丁看到这好好的牡丹被人摧残成这个样子时,一个劲地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得找他家少爷说说,非把这人大卸八块不可!难道这庄园里的人不知道,这花园是他家少爷最喜欢的?”
花丁可能不知道,这牡丹就是他家少爷拔的。
陆深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却在下楼的时候,被楚弈北叫住:“过来伺候。”
陆深的目光往餐厅里扫去。
餐桌上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楚弈北。
一个是楚弈北的青梅竹马,被他捧在手心呵护宠爱了十几年的女人,像猫一样的女人,浑身上下有一种很雍容华贵的气场。
嗯。
陆深想:这个女人是楚弈北的最爱。
这样想着,她就朝餐厅走了去。
走过去之后,那个女人就自然而然地命令她:“去帮我倒杯牛奶,不要原味,加点香糖,再放点草莓粒和苹果丁。”
陆深听话地去做。
楚弈北面无表情地吃着盘中的西餐,没有发一声。
等陆深倒来那个女人所要的牛奶,却被她嫌弃:“太凉了,拿去热一热。”
陆深又端着这杯牛奶去加热,等加热过来,那个女人的指尖刚碰到杯壁,就低呼一声:“啊,好烫!”
陆深眼皮子一跳,连忙说:“可能热的时间太长,我再去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