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心一紧, 下一刻便放松下来。还有精力提笔骂他,看来问题不大。
他换了张纸, 再次提笔:【发生何事】既然是指责他, 想必是跟他有关。
【我吃错东西了】
果不其然。谢峥的脸彻底冷下来。
【都怪你的冰豆沙!t_t】
竟然还特地下在冰豆沙里?谁如此不要脸,朝一小姑娘下手?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不是】祝圆没好气,【是豆沙太冰了, 肠胃没顶住】
谢峥:……
他傻眼了。
不是阴谋陷害?不是下毒构陷?
他确认道:【只是脾胃太虚, 受凉了?】
【什么只是?】祝圆怒了,【我又拉又吐, 都虚成面条了!接下来几天还得稀粥过日子!你难道不愧疚吗?】
谢峥:……
他皱眉:【大夫怎么说?】
祝圆郁闷:【喝药静养呗, 还能怎么说?刚才喝了一碗苦药渣子, 已经好多了】要不然她也不能坐在这儿拿着毛笔划拉。
谢峥轻吁了口气。无大碍便好。【看来以后不能再让你吃冰的】
祝圆翻了个白眼。没有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见他的。
不过, 这话便不必告诉他了。
另一头的谢峥却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承嘉九年在芦州遇到你们的时候, 你似乎是为了调理身体?】
祝圆端起边上的杯子喝了口温水, 慢腾腾回了句:【对啊,怎么了?】
【你的身体有何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这句话没写完,祝圆却停笔了——她想到办法了!她双眼放光, 写出来的话却字字带愁, 【唉, 都是女儿家的毛病啊……】
谢峥皱眉:【怎么说?】
【你知道女人都要来月事的吧?】祝圆先问了这一句。对面这狗皇子才十六岁呢, 这里又没有生理课, 指不定连女生月事都不知道。要是她说了一大堆, 对面人有听没有懂, 她岂不是白忙活?
谢峥:……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知道】
为何他会在这里跟易小姑娘谈论月事?谢峥捏眉。
【你知道的话那就好解释了。】要开始忽悠人了,祝圆全身都是干劲, 【我小时候受过寒, 接着又给庸医耽误补过头,所以我的身体是虚热实寒,冷不得热不得,月事也不是很顺利。那年去芦州就是为了调理这个问题。】
谢峥了然,问道:【如今好些了吗?此次受凉与之相关?】
【或许有些相关吧,毕竟再怎么调理,底子在那儿呢,终于还是比常人弱一些的】
谢峥拧眉:【不能彻底调好?】一碗冰过的豆沙甜品都承不住,往后如何是好?
【属于幼年积弱,难以根治……毕竟,比起别的,这脾胃虚弱的问题算是小事了】
谢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有别的问题?】
祝圆嫌弃不已:【我刚不是说了吗?重点在女儿家问题上,在月事问题上!】完了她假装郁闷,以不想提的语气道,【算了,与你说这些又有何用……】
谢峥自然要听听问题所在:【但说无妨,知道问题症结,我才好给你找太医】
祝圆愣了愣。这家伙这么关心她,她竟然有点心虚……不行,她不能输!
【还是有妨的。这种事情,告诉你似乎不太好……】
【说】
呸,还装什么霸总语气!祝圆吐槽,笔下却半推半就:【实不相瞒,我虽然调理了身体,但月事依然不太准时顺畅,将来……】她故意停顿片刻,然后缓缓写道,【将来子嗣,怕是有碍,严重的话,或许这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谢峥怔住了。
祝圆等了好一会,对面墨字半天没出现,心里既高兴又……难受。
什么子嗣有碍啊身体有病啊,都是她瞎掰的。但是,万一呢?万一她将来真生不出来呢?
她……其实还是挺喜欢狗蛋的。
不说别的,放眼整个大衍,她这种后宅姑娘,除了家里奴仆,还能认识几个外人?
不管嫁给谁,都是盲婚哑嫁。
在狗蛋这儿才能得几分喘息。
前两年她以为狗蛋是已经成亲生子的成熟大叔,没有多想……其实她现在也不敢多想。
只是,上午才说要娶她的人,现在听说她不能生了便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