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悦地回到灼灼书屋, 祝圆先将情况避重就轻地跟张静姝说了经过,把她安抚好后, 才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思考。
有承嘉帝跟谢峥的名头顶在前面, 淑妃除了嘴上哔哔几句,似乎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怪不得谢峥说她不是问题。
虽然身份高,陷在宫里却半点不得自由, 别人除了明面上敬着, 别的也没了……
这就是宫妃的日子。
既可怜又可悲。
看淑妃就仿佛看到自己的将来。
一入宫廷深似海啊……看她娘,过来灼灼书斋上班后, 天天干劲十足, 比起只能逗娃喝茶看书的闲适,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思及此, 祝圆现在既希望干实事的谢峥能登上高位, 又担心事成之后, 她不得自由,过个十年八年,是不是就会变得跟淑妃没什么两样?
哎, 还是太闲了。
但凡淑妃有份工作, 也不至于这样想东想西, 还怼着儿子使劲——
唔?
祝圆摸了摸下巴。似乎, 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就行动, 她当即起身, 出去外边办公室找到执书, 让她撰写一份简单明了的择稿标准。
……
淑妃这头还郁闷呢,转头就收到谢峥的人传来消息,说祝圆求见。
昨儿才见了, 今儿就求见?
想到祝圆那一箩筐听不懂的话语, 她就头疼不已:“不见不见。”那丫头诚心堵她,她才不见!
玉屏忙劝她:“娘娘,说不定三姑娘是有事儿,不如看看再说?”
端着茶水进来的玉容恰好看到淑妃皱眉,仔细看了看她脸色,担心道:“娘娘,您可是哪儿不舒服?”
淑妃一顿,摆手:“无事。”她叹了口气,“行吧,那就让她进来,看看她想做什么。”
“是!”
于是,时隔一天,抱着个木板子的祝圆再次来到昭纯宫。
行礼过后,祝圆先关心了一番:“娘娘今日身体好些了吗?”毕竟昨天才说头疼。
淑妃笑笑:“许是前两天没歇好,昨晚早早休息,今天好多了。”
“那就好。”祝圆仿佛大松了口气,“幸亏娘娘身体无恙,否则今天民女都不敢开口了。”
淑妃下意识看了眼她摆在手边、一尺出头的木板子,问:“是有何事吗?”问了立马想到昨儿那一堆不明所以的词汇,登时后悔不已。
祝圆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将手边的木板子翻过来,露出附在上面的一沓纸张。她将纸张朝上,双手捧着朝前递。
玉屏看向淑妃,得她首肯后才过来接了,快速扫了眼后,有些愕然,瞬息便收起神色,恭敬地呈给淑妃。
祝圆一直盯着她呢,自然没错看那一瞬的变化。
她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但人家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
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暗忖。
淑妃毫无所觉,低下头开始翻看。
她先打量木板子。
四四方方,打磨得光亮油滑,除此之外,便没有半分雕刻画样。只在上端扣了点铁薄片,一沓纸张被薄片压在上面,竟然稳稳当当的。
有模板垫着,纸张也平平整整。
倒是轻巧。
淑妃暗自点头,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在纸张上——
越看柳眉越发紧皱。
大致翻了两页,她便放下来,问:“这是何意?”
祝圆解释:“这是《灼灼》的征稿要求,各个栏目的征稿要求,都做了详细的规则说明,包括遣词造句、字数、内容方向等等要求,有些栏目还有特定的格式。”
淑妃蹙眉:“我知道这是征稿要求,你给我作甚?”
祝圆不好意思般挠了挠腮,腆着脸道:“上回我看了娘娘的稿子,便觉得娘娘才识过人、学富五车……见微知著,由您的稿子,民女就可窥见诸位妃嫔的才学定然都是卓然不菲——”
淑妃听得不舒坦了,轻哼道:“那可不一定。”
祝圆恍若未闻,接着往下说:“《灼灼》如今刚起步,名声还未打出去,每个月需要的大量稿子都无从找起……民女便想到了您。”
淑妃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诶,”祝圆笑得腼腆,“民女想求娘娘,帮忙收一些稿子,不拘谁的,上至妃嫔,下至洒扫宫女,只要有想法有内容,都可以投稿,每月十号前送到《灼灼》,进行最后筛选。”
淑妃:……这是来指示她干活?
见她脸色有些怪异,祝圆忙补充:“不敢让娘娘白忙活,民女会按照灼灼书屋的管事份例,按月给您发放五两月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