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峸嗤笑:“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早两年秦家可就巴巴地开始相看了。那会儿你才不过十五吧?”
谢峥恍若未闻,端起茶盏,揭开盖子划了两下,抿了口,放下,才慢悠悠道:“不过是长辈着急罢了。”
“也差不多了,你也是十七了。”谢峮打趣,“这满院子的好姑娘,可别都被老二给挑了去。”
谢峸睨他一眼:“大哥你也不怕这话传出去,把人都得罪了。”底下的姑娘虽然目前出身、家世都不显,到底也都是官员之女,安知日后会有何际遇?
谢峮顿了顿,忙道:“今儿又没外人,就咱兄弟几个说说话,还不得自在些吗?”言外之意,就他们几个在此,若是还能传出去,必定是谁作妖了。“你说对吧,清河?”
公主驸马蒋清河笑呵呵:“我可什么都没听见,来,喝茶喝茶。这是今春刚下来的新茶,都品品,都品品~”
有蒋清河打圆场,接下来的谈话便缓和许多。
谢峥对他们谈论的京城八卦不感兴趣,索性放松身体靠在栏杆上欣赏湖中美景。
那丫头仿佛真的困极了,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
若不是边上有栏杆,谢峥真担心她一个不稳摔下湖——呸呸!
亭子里就这么几个人,谢峥的动静自然逃不过旁人注意。
谢峸第一个跳出来:“老三这是看对眼了?”
谢峥收回视线,随口道:“大姐家里的花伺弄的不错,回头可否匀我一两名花匠?”
众人:……当真是在看花?
蒋清河看看左右,笑道:“这个自然没问题。我记着你那府邸也在盖着,进展如何了?”
谢峥摇头:“不知道。”
众人:……
“你将来的府邸,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二?”谢峸无语极了。
谢峥倒是不以为意:“有下人盯着。”皇子府邸都有规制,何须他去操心。
“三弟倒是淡定。”谢峮草草回了句。
琴声随风飘来,几人顺势停下话题,齐齐望向湖中水榭。
大公主谢馨婉已经抵达水榭许久,与诸位女眷长辈们简单寒暄过后,便找了个由头让各家姑娘展示才艺。
还不是全部姑娘都能有机会展示。
谁家姑娘被叫了,那家姑娘的女眷便眉开眼笑、喜上眉梢,其余人也是目露钦羡。
早早就在心里盘算过的祝圆掩嘴打了个呵欠,正准备喝口茶醒醒神,便看到祝老夫人与王玉欣对了个眼神。
她眼皮一跳。
恰好场中演奏曲子的姑娘双手一抬,悠悠扬扬的春日颂便袅袅落下。
众人还未回神,王玉欣便急不可耐地站出来,笑道:“张姑娘弹的春日颂真心不错,听得人通体舒畅,比我们家丫头好多了,我们那丫头平日弹得曲子那叫一个闹腾。”
众人静了一瞬。
……她是要干嘛?祝圆立马看向仿如害羞般低下头的祝玥。
大公主谢馨婉下意识看了眼凉亭方向,“哦”了声,接着她话往下问:“你家姑娘喜欢弹什么曲儿?”
“都是些将军令、出征歌之类的。”王玉欣佯装抱怨,“好好一姑娘家,弹这些曲子作甚呢。”
大公主谢馨婉这回倒是真来兴致了:“这倒是少见,不妨弹奏一曲,让大伙也品品这铿锵战歌。”这可是自个儿要表演的,回头入了谁家府邸,她可不管。
王玉欣登时惊喜,立马把祝玥喊出来。后者袅袅娜娜走出来,顺势演奏了一首气势慨然的战歌。
众人自然一叠声赞叹。
王玉欣母女如何自得不说,祝圆却恨不得打爆她俩的狗头——
不管她怎么跟狗蛋绝交,从水泥到月刊,还有未来的种种,她势必脱不开三皇子的派系。
这母女俩若是攀上三皇子便罢了,这场宴席摆明了是二皇子为主,这俩人上俩月才信誓旦旦要进三皇子府,怎么这会儿就敢跳出来奔着二皇子去?她们以为皇子是大白菜,随意挑拣?
她这边气愤填膺,凉亭上的谢峥也想骂人了。
祝玥甫站出来,谢峸便佯装诧异地看向谢峥:“二哥,我记得这祝家姑娘……秦家是相看过的吧?”
谢峥面无表情:“看来他们家挑上你了。”
祝玥想进二皇子府?呵呵。他家丫头所在的祝家,就算是只猫、是只狗,都只能站在他谢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