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呐。
果然,和酒是绝配。
林璟蓦地觉得许念的话很有道理,他吃了这口花生米,才觉着今日的酒更浓更香,回味甘醇,有种隽永流长的感觉在心口荡漾。
好像,真的有痛快了些。
他慢慢吃着粒粒花生米,看见许念还在一粒一粒丢着吃,顿时也来了兴趣,随手往上一丢再一接住,花生米顺利落入口中的时候,与他直接吃是完全两种感觉。
这一种,好像更痛快呢。
然后,没有任何意料之外,林璟也学会了扔花生米、接花生米的吃法。
他们一开始是自己扔自己吃,后来变成了你扔我吃,偶尔许念捉弄林璟,故意给他扔得高高的,偶尔林璟糊弄许念,说是扔出去了,结果是虚晃一招,自己放进嘴里吃了。
吃炸鸡的时候,他们是安安静静、埋首啃鸡肉;吃花生米的时候,因着你来我往,欢声笑语在屋内接连响起,喧闹热腾的气氛与屋外蔓延天际的寒意相比,自成一体,温暖而惬意。
他们玩着闹着,花生米吃得七七八八,人也有点累了,索性懒洋洋地看在椅子上。许念甚至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中,慢悠悠喝一口米酒。
这会子的米酒,是温热的。
这是许念专门命春桃为他们换上的。
温热的米酒酒味不浓,香甜更甚,而林璟不知是喝了太多,亦或是吃得太痛快,双颊染上胭脂般的绯红色,竟有几分微醺的醉意。
他蓦地站起身子,走到许念面前,蹲下身子,脑袋蹭了蹭许念,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许念的心顿时被林璟这番操作萌化了。
漂亮弟弟不愧是漂亮弟弟,靠脸杀人。
林璟盯着许念,看她半晌没动作,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许念好奇问:“怎么了小金?”
林璟声音闷闷的,小声答:“我不是小金。”
在许念开口的一瞬间,他复又接道:“我不是小金,我现在是馒头。”
“馒头?”
许念疑惑。
“对,我是馒头。”
“馒头是谁?”
“馒头是翠花最好的朋友,他好厉害的,会汪汪汪。”
“翠花是小白,馒头是小黑,他们是好朋友。翠花走了,馒头好伤心。馒头现在需要安慰,你快摸摸馒头。”
说罢,林璟又蹭了蹭许念的手背。
许念:“……”
这是醉了?
醉了之后以为自己是狗的兄弟狗?
林璟见许念还不动作,迷蒙着双眼,又蹭了蹭她。
许念:“……”
这怎么就醉了?
上回也没见醉啊。
她看着眼前的林璟,终于顺着他的一,揉了揉他的头,而他立即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许念松开手,林璟立即睁开眼,扁扁嘴:“馒头不痛快,馒头要摸摸。”
许念看着林璟这番模样,不由好笑,后悔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能录下这有趣的画面。
不过,这不妨碍她逗林璟玩。
于是,她轻声问道:“馒头为何不痛快。”
“因为,我们的好朋友林璟他不痛快!”
说到林璟不痛快,许念隐约猜得到一点,许是因为家事。
许念再次问道:“林璟为什么不痛快?”
林璟眼露迷茫,渐渐迷茫被哀伤代替,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馒头也不明白,人太复杂了,馒头真的搞不懂。林璟的爹太复杂了,一下子就变了个人。馒头好想替林璟问问他,你怎么可以说变就变,还是你真的从未付出过真心。”
“而且,林璟好难过的。很多人都说,林璟他爹是装的。十多年来,故意装得和他娘亲恩爱,其实都是假的,要不然,为什么背着他娘和林璟给林璟生了一个小弟弟?”
“馒头好伤心,馒头需要抱抱。”
林璟再次凑到许念面前,张开双臂等着许念抱抱。
许念跳下椅子,轻轻抱了抱他,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馒头不伤心啊,林璟也不难过啊,你还有你娘,还有我们,不是一个人。”
“唔。”
林璟发出轻轻的呜咽声,显然是压抑很久了。
简短的抽泣过后,林璟再次开口:“馒头真的好想问问九公主,人真的是可以这般伪装的吗?伪装到能欺骗所有人的吗?”
许念哽住。
这都变成馒头了,还能记着她是九公主,不容易。
然后,林璟接着说:
“明明前些日子,翠花走了,林璟他爹说过了年节再带他去挑一匹上好的小马驹,让它和馒头作伴的。现在呢?他眼里似乎没林璟了……林璟对他好像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林璟不痛快,馒头也不痛快。为什么好好的,林璟他爹就说没就没了啊?”
问完最后一句话,林璟蹙着眉,突然就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