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放了狠话, 许诗琳回去后,想到先前受的冷遇, 仍觉气不顺, 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一遍,吓得底下的人噤若寒蝉, 个个大气不敢出, 唯恐成了出气筒。
脾气发完后,她一偏头看见地上放的兔笼子, 雪团瑟缩成一团, 战战兢兢看着她, 好不可怜。许诗琳刚压下去的火气, 顿时又上来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这你就害怕了?我还会打你吗?旁人想吃你的时候, 怎么没见你害怕?你不光不害怕,还要硬往边上凑!”
许诗琳蹲下身子,想摸一摸雪团, 却见它缩在笼子边缘, 浑身战栗着, 躲着不给摸。
“把它带下去, 暂时别让我看见它。”
许诗琳气恼不已, 吩咐道。
雪团这么怕她, 让她看着更生气。而且, 她现在看见雪团便想起两件事:
一件是受冷遇;
一件是那天桌上的兔肉好香,她咽了口水。
之后连着三天,她脸色极差, 下人们稍有不对, 便会被责罚,个个苦不堪言。
赵妃闻讯,招青梅过去问话。
“说说吧,公主最近都做了什么?”
赵妃低头看新做的丹蔻,看也不看跪在下面的青梅。
青梅战战兢兢回话:“回禀娘娘,没做……什么……”
“哦?”
赵妃抬眼看她,扬起的尾音令她青梅内心一颤。
“你想清楚了,是现在说,还是等会儿再说?”
她话音一落,跟在身边的李嬷嬷便站在了青梅前头。
青梅看着粗壮凶狠的李嬷嬷,几乎吓晕了过去。
不由想起一个传言,之前在公主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说了不该说的,被赵妃娘娘听见了,让李嬷嬷掌脸。李嬷嬷一巴掌下去,宫女的牙全掉了。
青梅打了个哆嗦,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忙道:“奴婢说奴婢说!求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你先说说,让本宫看看你值不值得饶恕。”
赵妃语气很淡,却是眉眼凌厉,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青梅当即不敢再犹豫,将许诗琳去过南边小院的事和盘托出。
“真是该死!你是将本宫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赵妃大怒,随手掷出一个茶盏。茶盏落在青梅脚边,应声而碎,碎渣飞溅起来,瞬时划破了青梅的脸。
然而,她此刻整个人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不断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求娘娘饶了奴婢吧,不是奴婢,是公主非要去的,奴婢拦不住……”
“呵!”
赵妃气笑了。
“大胆奴婢,自个儿带坏了主子,竟还敢推到主子身上!”
李嬷嬷迈出一步,立在青梅身边,大声斥责她。
青梅这会儿什么也不敢再多说了,只不断重复着“娘娘饶命”四个字。
“拖出去,好好教教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妃淡淡吩咐,眼神冷漠,像是对待阿猫阿狗那般随意。
“对了,命人把那个雪团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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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冬松一言震惊众人。
好在,大家只当他是为了吃食,纷纷打趣他有前途、有脑子,是个有大志向的人,真不愧是林璟身边最得力的人。
唯有许念,关注点很是不同。
她悄悄问林璟:“他不是……和顺喜一样吗?”
她不太好意思直接用太监这个词,换了个别的说话。
林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不一样。我进宫,他跟过来伺候,不是宫里的人。”
然后,许念就震惊了。
再一次对林璟的受宠程度有了新认识。
幸好冬松年纪不大,不然这还了得?
许念松了口气,感慨:“这样看,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他得是真心喜欢春桃,而不是为了旁的。”
说完,又觉着不对,接道:“还是算了吧,再过几年吧,春桃还小,现在有点太早了。”
林璟轻笑点头。
许是有过一起爬屋顶、看星星、偷喝酒的经历,许念同林璟他们的关系看着更好了些。
她日常待在小院,悉心照料种下的红薯苗子。虽然立冬了,昼夜温差较大,但过了连日的阴雨,有太阳在,还是暖融融的,红薯苗的长势也很是喜人。
她想着,过些日子可能要需要给红薯苗苗支一个小棚子保温。
她把这个想法一提,顺喜问清要求,立即表示自己可以试试看。
许念道:“先不着急,待烤窖做出来之后再行考虑。”
顺喜应是,复又专心去做烤窖。之前耽搁了一日,烤窖的速度落下来。趁着无人来访,顺喜赶紧加快速度,想着尽快将烤窖做成。
而许念呢,红薯苗保温的事有了着落,她心底的大石头也算放了下来。不由想起,她培的辣椒苗。
原来,那天捡到的辣椒她用了一部分,顺道留下了一部分辣椒籽。她把辣椒籽在水中浸泡了约莫四个时辰后,拿出来专门培苗。大概只用了一两天的功夫,辣椒籽便发芽长苗。
许念将辣椒苗顺利地移植到土里,洗干净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凝眉思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这些种子的发芽时间比预计的短许多。
红薯是,如今辣椒也是。
只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不想了。
穿越的事都有了,还不能有个金手指了?
这样想着,许念坦然接受了这些事,顺利地种上了辣椒。她的小菜园子,成功多了一个的“新住客”。不过,种菜的事她不愿假手于人,她只接受春桃和顺喜偶尔帮她浇水,但其他的她要自己来。
美其名曰,各有分工。
小院一共只他们三个人,春桃负责饭食、顺喜负责杂工,许念给自己找的便是种菜。
每天晒太阳、看看书,偶尔种种菜,日子别提有多自在了。
先前,他们缺银钱,日子过得紧巴巴。而现在,有了稳定的客户源,也就是林璟、许嘉庆和许嘉恒三人,缺钱已成昨日之事。
更何况,她推出了包月早餐服务,每月有了固定保底收入。而许嘉恒固定来吃早餐,她在征求了许嘉恒的意见后,三种吃食换着来,皆是符合许嘉恒的口味。
一日是小米金瓜粥、酱肉包子、腌黄瓜,;一日是鸡蛋灌饼、萝卜丸子汤、腌萝卜干;一日是煎饼果子、白米清粥配凉拌三丝。
只不过,唯一的遗憾是,这些吃食全是春桃做的。春桃知道许嘉恒固定来之后,每日早早起来,按着规定好的食谱来做早膳。许念自己下厨做饭的想法又不能成行了。
这天,许嘉恒吃完手中的煎饼果子,说:“九妹,我明日应是不能来吃早膳了,明日夫子要带我们外出游学一日。”
他砸砸嘴,回味着煎饼果子的香软与酥脆,甜面酱的酱香、咸香与鸡蛋的鲜香、面食的柔和清香仍留在口中,叫人回味无穷。
想着,他便觉着有些遗憾。明日无法吃到如此美味的早膳。
许念看着许嘉恒眼露遗憾,想了想说:“二哥,明日晨起可以将早饭送过去的,你路上带着吃。”
许嘉恒眼眸一亮:“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