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庆颇为肉痛地说出这句话,这回这个饼居然只能赚五十两,未免太少了点。
对,许念卖给他的是二十两一张。
在她知道许嘉庆做了黄牛后,她毫不犹豫地提价了。
话说回来,对面的许嘉恒听到“八十两”后,轻笑了声,抬眸注视着许嘉庆,一字一顿道:“我怎么听老九说的是二十两一张呢?到你这儿,就成了八十两?”
许嘉庆脑袋“嗡”一声,懵了。
完了。
生意完了,银子飞了。
他立即反应过来,讪笑着打圆场:“二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许嘉庆说着,以极快的速度收起鸡蛋灌饼,对许嘉恒道:“二哥,我突然想起父皇找我有事,我先走了。这饼我先不卖了,我自己有点饿了。”
话一说完,他带着富贵仓皇出了许嘉恒的院子。
许嘉恒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扯了下嘴角。
老六,来日方长。
许嘉恒跑出院子老远,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要折在二哥那里了。他居然知道了。“
看来,以后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他得再想旁的办法才行。
“二哥知道什么了?”
许诗琳突然从背后站出来问他。
“我!你吓死我了!”
许嘉恒吓得哆嗦了一下,猛地退了两步。
许诗琳嗤笑着打量他,肯定道:“你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我没有,你别瞎说!”
许嘉庆连忙否认。
这回的鸡蛋灌饼砸在了手里不说,往后的生意也没了,许嘉庆情绪不高,懒得和许诗琳多言,喊富贵离开:“富贵,我们走。”
“等等。”许诗琳伸手挡在富贵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富贵手中的食盒,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她隐约闻到一股香味。
“拿的什么跟你有关吗?”许嘉庆语气不好地反问,突然,他看着许诗琳脑中有了另一个主意,顿时换了副面孔,“怎么,你想知道?”
语气还是不甚好的,只没那么排斥。
他不能一下态度大变,易引人怀疑,反而适得其反。
果然,他这么一问,许诗琳更觉鼻尖的香气挠得她心底痒痒,罕见地没抬杠:“你要是说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听听。”
许嘉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断地劝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忍了,以后还有大把的银子可赚。
是以,他克制着,故意用一种得瑟的语气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这里头啊……是一种你没吃过的吃食。”
果然,许诗琳很不服气:“我偏不信了,什么能是我没吃过的?”
“你还别不信,就是你没吃过的。不信,那我问你,鸡蛋灌饼你听过没?”
许诗琳脑袋上冒出一排排小问号,她竟然真的没听过。但她怎么可能愿意让许嘉庆看笑话,嘴硬道:“不就是鸡蛋饼吗?谁还没能没听过?不光听过,我还吃过呢!”
“这样啊,那算了。我本来还想,你要是没吃过,让你尝尝鲜呢。”许嘉庆颇为“遗憾”地说,“既然你吃过了,我带回去给五哥吃吧。”
说着,他抬步要走。
许诗琳喊道:“哎,等等。”
然而,许嘉庆不为所动,径自往前走,嘴里无声地数着“一、二、三、四……”
在他即将数出“五”的时候,许诗琳挡在了他面前,有些难为情道:“我吃过,也可以再吃的。还是不要给五哥了吧,带回去都凉了,肯定会不好吃的。”
许嘉庆表情纠结,犹豫说:“不太好吧,我还是不勉强……”
许诗琳疯狂摇头,嘴上连连道:“不勉强不勉强,我愿意尝尝。”
“行吧。”许嘉庆叹口气,“只是啊七妹,我这个饼也是从别人手中高价买来的,不能白给你啊。”
许诗琳试探问:“高价是多少啊?”
“唉,也就一百两吧。”许嘉庆幽幽叹气,“是不是价儿太高了?我当时也觉着啊,可那人不便宜,说只这一个了,让我爱要不要。我心想五哥爱吃啊,专门买了。你看我要是给了你,这银子……”
“我给你!”
许诗琳豪爽大气。
“那感情好,谢谢七妹了啊。”
许嘉庆第一次觉着,这个任性刁蛮的七妹,还是有点可爱的嘛。
于是,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利完成交易。
许诗琳拿到饼,看着许嘉庆转头离开,便吩咐青梅把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鸡蛋灌饼。灌饼金黄的外皮中带着油光,阳光洒在上面,愈发显得金黄亮。在这份亮眼中,她方才闻见的香味扑鼻而来,引得她吞咽了几次口水。
于是,她瞧了眼许嘉庆的背影后,迫不及待拿起饼吃起来。
香酥焦脆的外皮和着软和咸香的内里,口中亦有甜面酱的浓郁香醇、青菜的爽利可口、鸡蛋的鲜香细嫩,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不起眼的鸡蛋灌饼竟然带来了一场味觉盛宴。
不亏!
本有点心疼一百两的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专心埋首吃饼。
而许嘉庆喜滋滋带着富贵离开,边走边说:“去九妹那里,麻辣兔头应该好了,咱们得提前占上位置。”
声音远远地飘进许诗琳的耳朵里。
麻辣兔头?
她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的雪团?!
当即,她三下五除二吃完饼,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