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前的经历,不正是如此吗?
然而,她这个话何止是春桃不赞成,顺喜也不放心。他一溜烟跑去柿子树下,挖了个坑出来,而后喊春桃过去:“春桃姐,放这里!”
春桃跑过去一看,眼睛一亮!
埋起来,这个主意不错!
“你帮我一把,我们两个一起把它埋起来。”
春桃跟顺喜说。
许念只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在柿子树下忙活,把银子全埋了进去后,坑的表面不仅恢复了原样,还撒了一点枯树叶作为遮掩。
许念无言:想得倒是挺周到的,就是埋了没多会儿就得挖出来。
她等他们二人埋好,笑着问道:“都埋了好?”
春桃点头,手也没顾上洗就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公主,绝对没人能发现。”
顺喜跟在一旁点头,深以为然。
许念眼眸里盈满笑意,轻声道:“春桃,过两日你去内务府和尚食局领些东西。”
“奴婢领命。”
“带上点银两,他们不情愿的话,就打点一下。”
春桃:“……”
“公主,这……”
许念忍着笑,打趣他们二人:“银子早晚要用到的,尤其是我们这个光景。埋起来,想试试能不能种银子出来?”
春桃和顺喜听着许念打趣,红着脸站在当地。
“好了好了,快去洗洗吧。”许念看着他们二人羞愧难当的,模样,不好意思再打趣,忙催着他们去将手上的泥污洗净了。
“洗净了,来吃糖葫芦。”
说话间,许念已是先拿了一串夹着糯米的冰糖葫芦吃起来。
冰糖葫芦的外皮酥脆,一口咬下去,糖衣瞬时裂开在嘴里,化成丝丝甜意。而被咬破口的山楂这会子也滚进嘴里,纯粹的果子酸与糖衣的香甜交融,唤醒了沉睡的味蕾。
这时,再咬上一口黏黏的熟糯米,香甜软糯与果子酸、糖衣甜融合,仿佛口中那份刺激的酸、黏腻的甜登时找到了中和剂,三种截然不同的味道达到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和谐。
不过,还是更爱红薯夹心的。
许念叹了口气。
这时,春桃和顺喜已洗了回来,许念指指桌上的糖葫芦说道:“快吃吧,解解馋。”
春桃和顺喜再不犹豫,一人拿了一串,美滋滋地吃起来。
“太好吃了!”
顺喜发出感慨,许念和春桃听到他的感慨,皆是一脸诧异。
因着,他来了之后就很少说活,似乎秉承着“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恐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退了回去。
顺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地说:“回公主,春桃姐做的这个太好吃了,小的一时没忍住感慨。小的从前,从未吃过这样金贵好吃的吃食。”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许念一眼,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许念给了春桃一个眼色,春桃立即领会,又递给顺喜一串糖葫芦,顺喜怯懦地不敢接。
许念慢慢道:“给你就拿着,没吃过,这回就多吃些,不必拘束。”
她看着顺喜似乎还是不太敢,耐着心说:“这里就我们三人,没那么大的规矩,你不必太过忧心。这些日子,你的表现我也看到了,是个可用的,只要你忠心,不用时刻担心会做不好将你退回去。”
顺喜闻言,眼里绽放光芒,连忙跪谢:“小的谢公主大恩。”
“起来吧,快吃糖葫芦吧,别辜负了春桃的一番好意。”
“小的遵命。”
顺喜恭敬起身,双手小心接过春桃递来的糖葫芦,再不像之前那般狼吞虎咽,小口小口吃着,每吃一口都要回味许久,仿佛在吃什么世间珍宝一般。
于是,他们三人就将剩下的几串糖葫芦分了干净。
春桃出宫回来,对许念来说,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那个红薯了。
可惜只有一个。
她想了足足两日,终于决定,不能被动行事,要主动出击。万一,春桃再出宫,没有找到红薯,她岂不是要白等了?
何况,她也不能辜负自己前世的专业啊,她可是农学专业的毕业生。
于是,这日早起,春桃去尚食局求食材。走之前,许念再三叮嘱她:“就找他们要些他们用不上的边角料就行,要是他们实在不愿意给,就使银子,别舍不得银子。”
春桃应是。
春桃走了之后,许念领着顺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是定了一片空地。
“顺喜,我们二人将这块地清出来。”
顺喜不问缘由,许念吩咐了,就只管闷头做事。
他们二人年岁不大,特别是许念,身子更弱,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直等到春桃回来,也没将地彻底清出来。
“公主,放着让奴婢来!”
春桃一进院子,看着许念正在泥坑里,双手沾满泥污,飞奔过去,抢过她手中的活计。
而后,春桃瞪着顺喜,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你怎么能让公主干这些事?怎么不拦着点儿?万一公主出了事,怎么办?”
顺喜被春桃一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大错,忙低头认错:“春桃姐,我知错了。”
这边,春桃却是被许念扯住衣袖。
许念慢悠悠替顺喜解围:“春桃,这是我吩咐顺喜的,你别骂他。”
春桃一急:“那也不能任由公主做这些啊!”
“春桃啊,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呢,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许念轻轻地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看看手上的泥污,方才极其缓慢地说道,“我呢,以后,就要开始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