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裴辞让参与了剿灭她手下二十一寨。”
谢蘅随即又问:“你刚才找了她?”
“嗯。”
“那你这药, 不会是找她拿的吧?”谢蘅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赵瑾微怔,面色赧然的否定道:“自然不是......”
他怎会让花照壁知道他中了药还曾如此狼狈这种事。
听着这个答案, 谢蘅也不知为何, 竟然松了口气,“她是认出了你还是你给她挑明了身份?”
“她知道是我。”赵瑾回。
谢蘅心底有些纳闷,也隐约有些莫名的酸, “奇怪, 这人是怎么认出你的?”
“你不是说,昨晚没联系她么?”
二人这副伪装, 还有孩子, 究竟是怎样的熟悉, 才能让花照壁看一眼就猜中了赵瑾的身份?
谢蘅百思不得其解。
花照壁为何会认出赵瑾, 这个赵瑾还真不知道。未免裴辞让发现, 二人碰面的时间短, 赵瑾也不可能问这种事。
谢蘅虚眯了眯自己的双眼,到底还是没忍住扭了扭头,看了过去, “你二人......”
冷不丁被注视, 赵瑾睫毛微颤, 不待谢蘅继续, 他便打断道:“我与她没什么。”
“勿要揣测。”
谢蘅眨了眨眼, 小心的往人身旁挪了一点, 她随即将手撑在了自己的脑袋下, 问:“你喜欢她么?”
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不快,赵瑾心情有些复杂,他吸了口气, 冷声道:“不喜欢。”
谢蘅仿佛八卦上身, “我问你,她认出我没有?”
赵瑾一顿,即便不想承认,可目前来看,花照壁应该没有看出,跟在他身旁的人,便是长安谢家三郎。
“没有对不对?”见赵瑾没有说话,谢蘅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所以,她有且只认出了你来,你觉得,普通人会这样?”
“这种没凭据的事,最好不要乱说,以免伤人名誉。”赵瑾看起来不大认同谢蘅的话,“我与她一道从长安出发,她并未表现的有多反常与在意。”
“能认出我,或许只是身形,亦或是某处细节露出了破绽,她是红寨匪首,这点能力还是有。”
赵瑾难得如此正色的和谢蘅说话,明明其说的有理有据,可谢蘅莫名的,却是多了几分尴尬,她讪讪的笑了笑,“我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稍加分析下。”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
赵瑾不这么认为。
他之所以变脸,是因为已经猜到了谢蘅可能会说的话。
只见他斜眼看了某人一眼,“那我若是没有否定你这猜测,你想做什么?”
谢蘅没想到赵瑾竟然看出了她的意图,她笑着打起了哈哈,“那啥,我能做啥呀,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哈哈......”
赵瑾冷静的问:“不是想撮合我与她?”
老实说,谢蘅还是欣赏花照壁这个人的。
年纪轻轻,功夫高强不说,还有胆有识,统领手下二十一寨,并且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要说缺点,也不是没有,比如亦正亦邪,也非是什么传统的正派人士。
可正是因为这样,谢蘅反倒觉得这人,更加真实。
在今晚之前,谢蘅其实没有想撮合赵瑾与花照壁想法,毕竟花照壁比赵瑾还要大上三岁,两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也不同,许多行为处事,不一定能合拍。
可就在刚才,在赵瑾把化瘀膏给她后,她的心,反而有些乱了起来。
这对谢蘅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说明,她被赵瑾的这个行为,影响到了。
思绪杂乱之下,冷不丁听到某人说花照壁,谢蘅也不知自己抽什么风,竟在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些与正事无关的话。
结果就是,她话都还没开口,意图便被人察觉。
赵瑾反应明显不对,心知惹人不快的谢蘅,连连摇了摇头,颇有些义正言辞又欲盖弥彰的否认道:“怎么会。”
“你这不都说不喜欢人了么。”她心虚的眨了眨眼,“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我两谁跟谁啊,你不喜欢的,我哪能往你身前推来着。”
赵瑾放在身旁的手在谢蘅看不到的地方紧了紧。
从心怀忐忑到坠入冰窖,其实也就眨眼的功夫。
没有什么,比心动的人不喜欢自己反而还把他往外推,更让人酸涩不已。
赵瑾阖上了自己的双眼,他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开口道:“别再替我考虑这种事。”
“我暂时,不会考虑这些东西。”
赵瑾的反应有些大正常,可谢蘅也没好到哪里去。
尽管解释了一通,可某人明显也看穿了她的想法。
这一刻,谢蘅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小心的看了过去,试探的问:“你生气了?”
“我其实也是临时起意,我不知道你这般反感来着,你要不喜欢,今后我不提这类话便是,欸,我...要我怎么说呢,我......”
谢蘅想解释一下,但仔细想想,她刚才也确实没说啥。
她其实就佐证了一下,花照壁对某人额外的关注熟悉,才会一眼就认出了伪装的他。旁的,她虽想试探试探某人,若不是非常抵触花照壁,留意一下身旁的有心人也不是不行。
但这些话天可见,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便被人打断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掐灭了她继续的想法,如今赵瑾生气,谢蘅忐忑心虚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赵瑾心底的火来的十分莫名。
他自然知道,谢蘅什么话都没有说。
然而,一想到某人可能有的想法,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冷静自持。
他不喜欢他。
只有不喜欢,不在意,才会想着怎么把他往外推。
他的所有心思,注定只能沉进暗黑的泥潭,永不见天日。
他多想告诉他,让他动心又动情的人,就在眼前,多想用力的抱住一旁的某人,让其感受自己的心意。但这些,他统统不能做,也不可以做。
先前两人那般举动,能有此接触,在这一刻仿佛是梦境一般。
他听过他喘气的声音,也见过人“呻.吟”的样子,裴辞让的药虽烈,可身旁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如此溃不成军。
如今,梦醒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霸占他,甚至就连稍稍亲密一些的举动,他都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