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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夫人只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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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和离的一百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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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落了座, 唐苒招呼着,“我厨艺不好, 平时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随便做些对付一下,我也没准备什么大鱼大肉,你们别嫌弃。”

所有的菜肴摆在梨木桌子上, 有碧螺虾仁、叫花鸡、杏鲍菇、鲃肺汤等, 仅是看着,色泽明丽, 令人食欲大动。

鲜美的滋味不断扑鼻, 甄玉棠盈盈一笑, “苒苒, 你太谦虚了, 这一年多时间, 你的手艺可是又长进了不少。”

这时,阿芙小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一声,“是呀, 唐姐姐, 你做的菜, 我能吃三碗米饭。”

唐苒被她逗笑了, “那你就多吃点, 米饭管够, 你想吃几碗就吃几碗。”

见许淮未动筷子, 阮亭道:“ 唐苒准备的几道菜,都是苏州府的名菜,碧螺虾仁用碧螺春做配料, 入口清新。而这一道鲃肺汤, 正是这个时节的菜肴,有鲃鱼、火腿、香菇等。你别不自在,尝一尝合不合口味。”

说着话,阮亭给甄玉棠和阿芙盛了一碗鲃肺汤。

甄玉棠接过来,“你快吃吧,不用照顾我们俩。”

在座的几人,只有许淮与其他人不熟悉,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苏州,起初的几分不自在,伴随着屋子里和谐的气氛,逐渐散去了。

他话里带笑,“只给你夫人盛汤,不给我盛一碗?”

阮亭与他乃多年好友,即便是回到泰和县的那三年里,两人也没断了书信往来。

他懒洋洋的看了许淮一眼,“自己动手。”

许淮笑了一声,盛了一碗鲃肺汤,余光看到坐在她右侧的唐苒,动作顿了一下,把釉色的瓷碗递了过去。

盛汤的瓷钵摆在他与阮亭这边,阮亭是男子,不方便给唐苒盛汤。而他的位置恰好和唐苒挨着,出于礼节,自然该照顾唐苒一些。

面前凭空多出一碗汤,唐苒愣了一下,抿唇微微一笑,“多谢许大人。”

许淮淡声道:“不客气。”

几人许久未见,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说起了闲话,不知不觉便吃撑了。

阿芙吃下最后一块樱桃肉,圆滚滚的小肚子鼓了起来,她用着帕子擦擦嘴,“ 唐姐姐,等你去了京师,我一定天天赖到你家里吃饭。”

唐苒掐了掐她的小脸颊,“ 行吧,姐姐努力考取功名,争取多赚些银子,好给你做好吃的。”

唐苒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平日都是她一人用膳,若是赶上忙碌的时候,随便对付两口,今个和她的好姐妹见面了,一大群人有说有笑,这样的气氛可真好呀!

吃饱了就困,没一会儿功夫,阿芙打起了哈欠。

唐苒赶紧道:“还有一个屋子,我已经铺好了床褥,直接让阿芙睡觉吧。”

“好。”甄玉棠应了一声,转身对着阮亭道:“先让阿芙睡一会儿,赶路这么久,你也带着许淮去咱们在府城的宅子里安置吧。”

阮亭道:“那我晚一会来接你们。”

“不用啦,我和苒苒好久没见,我们有好多话要说呢,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苒苒这里了,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啧,果然他要失宠了,阮亭看了甄玉棠一眼,这才离开。

阿芙果真是困极了,一上去榻,就睡着了,好在苏州的夏季没有京师炎热,窗外立着的芭蕉,遮挡着炽热的日光。

甄玉棠来到外间,和唐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晚晚收到你的信,就嚷嚷着要来码头接你,只是她夫家那边出了一些事情,这才没来成。”

甄玉棠也很想念韩晚,“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唐苒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她夫家那边的一个亲戚去世了,是喜丧。”

甄玉棠放了心,“这就好,等阮亭办完了事情,我们就回去泰和县,到时就能见到晚晚了。”

“阮亭踏入官场一年多时间,按理说还没到回来的时候。”唐苒询问着,“你们突然回来苏州,可是有什么差事?”

甄玉棠粗粗说了几句,“是要差事要办,要不然我们也不能趁此机会回来一趟。许淮是阮亭的好友,锦衣卫出身,他与阮亭一道要去广州府一趟,此事重大,朝廷不欲让太多人知晓。”

唐苒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难怪你和阮亭突然从京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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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甄玉棠刚刚起床,樱桃就跑进来,“夫人,大人在门口等着你呢,说是接您与二小姐一起回府。”

“这么早?”一头乌发披散下来,穿着薄纱裙,甄玉棠下了榻。

她本来打算与唐苒一道用早膳,结果阮亭来了,打乱了计划,“苒苒,你别做早膳了,我和阮亭出去买份糖粥和土豆饼回来。”

“好,你去吧,刚好省了我的功夫,我也想吃糖粥呢。”唐苒笑着道。

阮亭着一身银白色的袍子,袖间一圈金线点缀,立在青石小道上,晨曦流转在他清隽的眉眼间,楚楚谡谡。

江南多才子,虽他不是在江南长大,可那股子光风霁月,却是刻到了骨子里。

甄玉棠不由得想起了未去京城的阮亭,那时的阮亭,要比同龄人低调,可眉宇间仍有着不明显的意气,还在府学和同城一起比赛蹴鞠。

在京城待了一年多,他如松般,愈发沉稳矜贵,下颌线条也越发的硬朗。

以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现在的阮亭,则是一个轩扬的、会令姑娘脸红的男子。

“越来越招人了。”甄玉棠嘀咕了几句。

她多看了阮亭几眼,这才收回视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了过去,“你怎么来这么早呀?”

一看到她,阮亭不由得露出笑,“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过来了。”

“睡不着?”甄玉棠眨了眨眼睛,“你可是认床?或是不太适应?”

阮亭唇角扬起来,坦然自若,“不是,没有玉棠姐姐陪着,我不习惯。”

甄玉棠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感情这人一大早在门口等着她,是想要把她带回去。

“ 我觉得我还想在苒苒这里待几日,你一个人慢慢适应吧,习惯了就好了。”好看的眸子闪过狡黠的光,她接着道:“你我没有成亲的时候,你不一个人睡的挺好的吗?”

“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阮亭倒是歪理多,牵着甄玉棠的手,朝巷子口走去,“我马上要去广东府那样危险的地方,玉棠姐姐不多陪我几天?”

啧,不愧是能当上首辅的男人,一句话就让甄玉棠说不出反驳的话。

阮亭趁热打铁,“府城的那个宅子许久未住人,昨日我已吩咐下人彻底整理了一遍,就等着你回去。”

这人为了拐她回去,可是费尽了心思,甄玉棠只得应道:“好吧,待会儿用过膳,我就回去。”

阮亭要假扮富商之子,做的是布匹生意,好在他本就与李石合伙做着生意,一切都是现成的,不费多少功夫,就布置好了一切。

当然,阮亭也抽出时间去拜见了荀学政,荀学政鬓边生出几缕白发,周身的儒雅气度却是更浓了些。

荀学政与荀夫人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夫妇二人,荀学政抚着胡子,感叹着,“ 那时我便觉得你非池中之物,可怎么也没想到你成了状元郎,短短一年多时间,还立下了大功。”

荀夫人接过话,“索延汗入侵京师的那段时间,你荀叔整日发愁,索延汗撤退之后,听到是你提出了退敌之策,你荀叔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在我面前夸赞你。”

阮亭清越的声音响起,“还要多谢荀叔曾经的照顾,若无荀叔与其他夫子的尽心照拂,我不会有今日。”

“我可没照顾你什么,是你自己知道上进。” 荀学政心里更满意了些,哪怕阮亭风头正盛,可回到苏州府,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谦逊,果然他没有看错人。

留阮亭与甄玉棠用了午膳,两人才拜别荀学政夫妇。

等一切准备周全后,许淮出发去广州府,阮亭、甄玉棠以及唐苒在码头送别。

阮亭说着正事,“你先去,过几日我就出发,等我到了那里,在约定好的地方与你联系。”

许淮沉声道:“好,以防打草惊蛇,朝廷没办法给你安排护卫,广州府人多混杂,务必事事小心,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及时与我联系。”

到了快上船的时间,唐苒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许大人,这里面是一些干粮和肉脯,你可以乘船的时候吃。”

许淮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并没有立即接过。

不怪他多想,在京师的时候,打着旗号给他送东西的女子不少。唐苒是姑娘,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家,与他交际并不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得不让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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