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辅夫人只想和离

关灯
护眼
只想和离的一百四十天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宁夫人态度委实坚决, 直接把温家那对母女俩拦在府门口,不欲让她们俩进去宁府的大门一步。

不管温夫人和温如蕴如何做低伏小, 宁夫人不会被她们虚伪的话语欺骗。

这样的人, 永远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变脸是她们的拿手好戏,这会儿在宁夫人面前装可怜, 指不定心里怎么骂她呢, 宁夫人心知肚明。

眼见无法说服宁夫人改变主意,温如蕴心头似是被火燎了一样, 紧紧攥着手里的绢帕, 这可怎么办?

她的心里并没有宁三郎, 甚至在阮亭中了状元的那段时间, 她还想过采取一些手段, 来逼迫宁三郎退亲。

比如, 趁着去宁府探望宁三郎的机会,只要宁三郎悄无声息的死掉,这门亲事自然就作废了。

她是宁三郎的未婚妻, 找一个和宁三郎独处的机会不是难事, 宁三郎以及宁家人不会对她设防, 到时候她稍微动些手脚, 便可以得逞, 恰好宁三郎身子弱, 外人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等她与宁三郎的婚约取消, 她再想法子离间阮亭与甄玉棠的感情,要不了多长时间,阮亭就会发现她的好。

她与阮亭自幼相识, 若无那场意外, 她早就嫁给阮亭了,眼睁睁看着阮亭的眼里只装着甄玉棠一个女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心里有多么不甘和嫉妒,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还有一个原因,都说宁三郎是真正的翩翩贵公子,可他整日卧在病榻上,清醒的日子还没有昏迷的时间长,指不定哪一日就没了命。就算宁三郎不会丧命,她嫁过去也只是守活寡。

宁三郎生病后,她去探望过宁三郎一次,雅人深致、面如冠玉的宁府三公子,不复往日的清风朗月,身子的袍子松垮垮的,浑身缠绵着病弱与久病的枯萎,说一句话的功夫,就要咳嗽上好几次。

这样的宁少川,越接近他,越让温如蕴觉得恐惧,她无法想象和一个病秧子整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还这么年轻,她本能的抗拒这门亲事。

宁三郎像是即将枯死的一棵树,而阮亭则是愈发峻拔,内敛中又可见其意气与盎然。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望过来,便可以牵动女子的心。

温如蕴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的落在阮亭身上,如果可以按照以前的轨迹,如果她是阮亭的夫人,该有多好!

可是,真到了这样的境地,她却惶惶不安的期盼着宁府不要退亲,依照她现在的声誉,如果这门亲事作废了,等待她的,则是万丈深渊。

温如蕴贼心不死,她不能被宁家人退亲,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她急急忙忙的道:“伯母,我知我做了一些错事,您对我多有成见,可我对少川哥哥的情意,您应当是知晓的。您要退亲,我不敢忤逆您的意见。我只想再见少川哥哥最后一次面,和他说些话,如果少川哥哥也要和我退亲,那我无话可说。”

她的把戏,宁夫人岂会不清楚?

宁夫人沉声道:“三郎身子弱,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温如蕴仍旧不死心,“伯母总要问一问少川哥哥的意见,毕竟这门亲事,是他和我之间的事情。”

宁夫人不近人情,可宁三郎不一样,他如玉般温润,又正是病弱的时候,应当不会似宁夫人这般绝情,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宁夫人眉头皱起来,她自是不想拿这件事打扰宁三郎养病,只是,退亲不是小事,确实要询问一下三郎的意见,否则,依照温家人的脾性,指不定要怎么颠倒黑白。

宁夫人是世家出来的贵女,方方面面讲究着体统,她又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若是三郎这会儿醒着,就说宁府要与温府退亲,他可有异议?若无异议,直接把婚书取来就是。”

甄玉棠透着车壁上的轩窗,注意着宁府门口的动静,眼见宁夫人身边的侍女转身进去了府里,她思忖着,这是在做什么呢?

不过,宁夫人态度坚硬,说一不二,应当不会改了主意。

不多时,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搀扶着比她高了一头的男子出来,踏过宁府门槛时,女子轻声提醒,“哥哥,小心点。”

那个男子面色苍白,长发半盘,头顶一支钗子挽发,其余的墨发披在身后,身上披着大氅,大氅显得过分宽松了些。

虽然面容透着病态,可他唇角扬起时,眉目舒展,难掩其温润俊美,宛若冬雪一瞬间消融了许多。

这人便是宁三郎宁少川,搀扶着宁三郎的那个女子,则是他的妹妹宁少昭。

他含着淡淡的笑,“哪里就这么娇气?”

宁夫人快步走过去,替他拢了下大氅,看到宁三郎手里握着暖炉,宁夫人微微放了心,“三郎,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你快进去,有什么话,让丫鬟跑一趟就是了。”

宁少川温声道:“母亲,我今个精神不错,许久未出府,我走动走动,您别担心,再说了,还有昭昭扶着我。”

“少川哥哥。”温如蕴等不及,唤了一声。

宁少川转过身,温润的目光落在温如蕴身上。

温如蕴眼里含着泪,“少川哥哥,你在府中养病,我没有来探望你,你可是怨了我?你我还未成亲,我只想着要避嫌,这才不经常来宁府。宁伯母听了一些传言,如果你我真的退亲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会去到寺庙里,为你抄写佛经,保佑你早日身子康健。”

这样委屈痴情的模样,宁少川静静的看着她,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

“这倒不必,当日你我定亲,本就仓促了些,耽误了你这么久,是我的不是。至于你有没有来到宁府探望,这更是你自己的决定。母亲说,她时常给你送去东西,你也收下了,原来你的避嫌,也是分场合的。”

宁少川极少说重话,可今日,听到他口中的这番话,温如蕴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温如蕴握紧了双手,流着泪,“少川哥哥,纵然我有错,可我知错了,我愿意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

宁少川淡淡的道:“你真的知错了吗?”

那目光宛若可以穿透一切,洞悉一个人心底深处的所有邪念。

温如蕴一时哑言,半晌,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身子孱弱,连大夫也说不准我可以活多长时间,既然温小姐心里装着其他人,我便不耽误温小姐了。” 宁三郎取出一封婚书,交给身旁立着的侍女,“送过去吧。”

温如蕴难以置信的盯着宁少川,“少川哥哥,你…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宁少川只是道:“外人如何对你,取决于你自己。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书中有言为人要问心无愧,可你做到了吗?”

“哥哥,和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宁少昭讥讽的道:“我们宁家人要脸,可不想和那等不要脸的人掺合在一起。”

宁夫人厉声道:“温如蕴,从今个起,你与少川的婚约就此作废。聘礼我会收回来,至于你从宁家得到的东西,就当是白送你的,你惹出什么祸端,与宁府和少川再无干系。”

宁三郎又被扶着进去了宁府,

府门口,只剩下宁少昭和温家母女俩。

宁少昭接过婚书,“温如蕴,你把我们宁家人玩弄在鼓掌里,我哥哥心善,不与你计较,可你别惹到我。”

她把婚书撕成碎片,扔过去,砸在温如蕴的脸上、身上,然后落了地。

成了碎片的婚书落在脸上,却似被锋利的刀子割了一下,温如蕴一张脸只觉得痛,身子不停打着颤,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