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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分家(2 / 2)

就看见俞怀裕的床头,只摆着一碗清水和两张干巴巴的粗面饼子。

夏收时节人人都累得狠了,为避免身体亏空,村里家家户户都吃得好,平时舍不得吃的肉,舍不得放的油,舍不得用的白米白面全招呼上了,村里的屠户家能比平时多杀一头猪。

俞善进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还散落着新鲜的鸡毛,地上洒着未干的鸡血,就知道今天家里肯定杀鸡炖汤了。

结果,别说鸡肉,她爹都受伤了,硬是连一碗鸡汤都没混上。

还有那两张粗面饼子是怎么回事?她爹只是暂时不能干活了,又不是彻底残废了,至于这么苛待吗?

“您这几天就吃这个?”俞蔓忿忿地把那干饼子推到一边,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奶白的骨头汤:“爹,你赶紧喝吧,喝了伤口好得快。”

说着,俞蔓又从食盒下一层,端出一大海碗浇着肉菜的白米饭塞到俞怀裕的手里:“爹,你尝尝,这卤肉是庄子上米娘子的独门秘方,香得很呢,比县城的馆子里做得还要香。”

俞怀裕捧着碗,有些犹豫地说:“蔓儿啊,你自己在二房都是……再给我拿这些东西,怕是不好吧,别惹善姐儿不高兴了,对你不好。”

俞蔓笑得眼里含着泪:“善姐儿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知道我要过来看你,骨头汤是她特意交待米娘子炖的,说是以形补形,喝完好得快。”

“哦,哦,那就好。”俞怀裕喃喃地说着,低头挖了一大勺卤肉饭塞进嘴里,又尝了一口骨头汤,嘴里顿时充满了从未尝过的浓厚鲜香:“嗯,真香,肉好吃,饭也好吃,这汤炖得真好。”

俞怀裕天生嘴拙,说不出什么新鲜词,俞蔓能过来看他,就已经够让他高兴的了,自然是什么都好好好。

俞蔓看她爹像是几天没好好吃饭的样子,一味的狼吞虎咽,忍不住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俞善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从很久之前,三房、四房就是扒着大房她爹、她哥父子三人在吸血。

以前四房在县城做买卖,虽说不在家里住,可每年粮食是不少拿的。四房人的口粮都是从家里拉到县城,倒省了他们自己再买。

说是每年往家里交二十两,实际上四叔那个人精明的很,总能找些理由往回抠些钱,所谓的二十两也不见踪影,也没见爷爷俞老头贴补在家里。

至于三房,三叔就跟她三哥俞文思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能偷懒就偷懒,地里的活儿不正经干,还时不时爱去赌个钱,还不上赌债就从家里偷些粮食去卖,总之偷鸡摸狗的不干正事。

三房的智哥儿读书,是她爷爷的心尖尖,老宅又没分家,不管读书有多少花销都是家里出的,那这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智哥儿买个砚台二两银子,她大哥今年都十九了还没说亲,她爷奶连说亲的五两银子都不想掏,只想按着她爹,她大哥、二哥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干活。

哪怕是成亲晚,村里谁家也没有像她家这样,把孩子的亲事拖到这么晚的,她大哥十九,二哥十七,再不赶紧说亲,连个像样的媳妇都找不到了。

俞蔓把心一横,干脆对她爹直说了:“爹,你们还是分家吧。”

“咳咳咳……”俞怀裕冷不丁听到这话,被呛了一下,咳嗽不止。

他的手抖着指向俞蔓,惊骇极了:“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话来了?”

俞蔓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口,也不再有顾虑,把俞善曾经给她分析过的道理,一条一条拿出来说服她爹:

“您是长子,按说分家的话,家中田产您占七成,当然,我爷奶还是要跟你过的。”

见俞蔓并没有大逆不道说不赡养老人,俞怀裕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可看起来还是不愿意谈这分家的事。

俞蔓把其他几房一直在依附着长房生活的道理掰开揉碎了,细细讲给她爹听了一遍:

“……家里的田地都是祖产,再这样下去,三叔、四叔迟早把家业都败光了。倒不如干脆分家,他们再败也有限,反正是分给他们自己的家业。您和大哥、二哥都肯吃苦,说不得过几年还能给家中祖产多添置上几亩地呢。”

善姐儿说得对,她爹这个人跟她爷一样,对土地有执念,从这方面劝有奇效。

俞蔓见这话终于她爹起了效果,整个人都有些意动,又往上狠添了一把柴火:

“咱们庄户人家,忙完这夏收秋种,就到了说亲的好时候了。我大哥今年十九,错过了这时候,明年就是二十岁,和他年纪相当的姑娘不是有了婚约就是已经嫁了,还怎么说亲?难不成您要给他说个小寡妇吗?”

俞怀裕听了难得把脸一板:“嘿,怎么说你哥呢?”

俞蔓知道,这就是她爹真正把话听进去的表现,于是带着歉意笑着说:“是我心急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不过理儿是这个理儿,您这几天正好也闲着,还是好好想想吧,耽误了我哥的终身大事,小心回头他可怨您。”

“怎么会呢,忠哥儿可是个好孩子。”俞怀裕心里对大儿子还是骄傲地,知道心疼人,主动要替自己去当河工,那可是又累又危险的活计,真是个好孩子。

大儿子也就是像了自己,不会争也不会抢,只知道埋头苦干。这样的孩子受了委屈,会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也感到心寒呢?

由已思人,俞怀裕想到这里就躺不住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等秋种一结束,就马上探探爹娘的口风,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打算给忠哥儿说亲。

若是今年还没有,那就别怪他替自家孩子考虑,非得争一争,主动提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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