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画的成画时间是康熙四十八年也就是1709年,可是石涛明明1708年初就死了,难不成他是复活了画的这幅画??”
钟万明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往画上一放:“这里便是石涛的生平,明明1708年就已经过世了!”
其实,钟万明对画是不怎么懂的,不过,他倒是知道最浅显的鉴别方法,那就是查一查作者的生平看看能否跟画的信息对号入座,然而,他在查了石涛的生平之后,竟然还真的让他发现了这么一个大bug,他自然是异常的兴奋。
“是啊,1708年石涛就死了啊!”钱宗来也是皱了皱眉,神情古怪的看了看胡杨,作者都死了,那么,这幅画显然是赝品了。
一副石涛的真迹尚且值不了多少钱,那么,一个赝品就更不值钱了!
因此,胡杨这十万自然也是做了慈善。
“唉,画这幅画的师傅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连人家作者的生平都不查清楚,估计也是个白痴!”
钟万明满面笑容的感慨,然后又对胡杨说道:“只是,可怜了胡兄弟,十万块买这么一张白痴画的赝品!!”
听钟万明这么一说,秦子萱、钱小尔以及孙娇娇、蔡丽两名女演员的目光自然而然都落在了胡杨身上,虽然十万块对于众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可花十万块买这么一张废纸,却也挺恶心人的。
尤其是,秦子萱和钱小尔的心情就更为复杂了,毕竟,两人都见证过胡杨的神奇,这会儿,看到他吃瘪,心里还真是有些不舒服。
“老胡,钟大哥说的对吗?”
钱小尔弱弱的问道。
“钟总说的没错,这幅画的确不是石涛本人独立完成的!”
胡杨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
“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钟万明轻轻皱了皱眉:“赝品就是赝品,什么叫不是他本人独立完成的??”
“因为创作这幅画的人共有两个!”
胡杨眯着眼,徐徐说道:“石涛也就是苦瓜和尚死于1708年初,而这幅画的成画时间是1709年,这的确有悖常理。”
“可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幅画石涛生前完成了一半,便因为病重搁置在那里了,而等他死后,又有人帮他完成了这幅画,并且,在画上落下了石涛的印章,以此来纪念这位亡友!”
听了胡杨的叙述,钟万明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再说了,就算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一幅画由两个人完成,那也不可能值钱啊!”
“那就要看画画的双方都是谁了。”胡杨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若是张大千先生与我共同完成了一幅画,就算是这幅画卖不上天价,却也不可能一文不值吧!”
“而这幅画的另外一名作者,我若没猜错的话,应该便是石涛的好友,扬州八怪之一的高翔!”
“高翔?”
“不会吧!”
一听“高翔”的名字,钱宗来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开了口,高翔是清代著名画家,大名鼎鼎的扬州八怪之一,他的画这几年很受收藏者的追捧,他记得不久之前,一副高翔的山水画,还拍出了一百零五万的价格。
“当然,我现在也不能肯定这幅画一定就是高翔与石涛共同完成,但我认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大,首先,这幅画上有高翔的落下的印章“樨堂”,这是他的别号,也就是说,无论这幅画他有没有参与创作,至少他是看过的。
“其次,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有过这样的记载:石涛死,西唐每岁春扫其墓,至死弗辍。”
“也就是说,石涛死后,高翔每年春天都去扫墓,直到死都没有断过。”
“另外,《扬州画舫录》还有这样一句话:西唐续其作,以悼亡者,画至动情,泪满衣襟!”
“李斗很明显的告诉了人们,高翔续画了石涛没有完成的作品,以此来悼念他,每当画到动情的时候,泪水便洒满了衣襟!”
“也就是说,高翔的确是续画了石涛未完成了画作,这些在《扬州画舫录》中都有明确的记载,故此,没办法作假!”
胡杨顿了顿,继续说道:“以上是两点佐证,除此之外还有两点,画上的两枚印章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高翔恰恰精于刻印,是清代著名的刻印大家,不出意外,这两枚印章便都是出自高翔之手。”
“还有最后一点便是,整副画的画风悲悯,处处都透着对亡者的哀悼之情,最最最重要的是,在此处,竟然还有半个新坟!”
言尽于此,胡杨指了指画中山岭的一角,果然依稀可以看到一座新坟,遮在树林之中。
“这……”
胡杨一番推断下来,钟万明早已是无力招架,瞪着双眼,老脸漆黑。
而周围的秦子萱、钱小尔、钱宗来等人则都是目瞪口呆,惊愕的看着胡杨,他说的这些东西,众人皆是一无所知,就好似听故事一般的听入迷了,不过,仔细一想,胡杨所说的却是有理有据,他这推断八成是可以成立的!
“说得好!”
“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就在众人都发蒙之际,旁边忽然有人拍了拍手,声音颇大的称赞了一声,
众人顺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之前帮忙鉴别鼻烟壶的江城古玩协会会长邢子良。
此刻,邢子良脸上尽是笑容,在问话的同时还冲胡杨竖起了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