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向金金收拾东西回了家,到家才给秦芜发了短信,附上一句话——谢谢,对不起。
秦芜不知道她谢什么,又对不起什么。短信拿给柏子成看,他沉沉的皱眉,不发一言。
风隽的日子继续这么过着,一天一天,没有尽头。
向金金这边,这段时间经历了人生中翻天覆地的变化,痛彻心扉的苦难。
季娇在她爸妈那里诉苦,不但抹黑向金金勾引她新加坡富商老公,还说她回国后主动近亲她的前男友,说她吃里扒外,蛇蝎心肠……
刚开始姑姑姑父是不信的,季娇闹的次数多了,作为父母,自然而然更偏袒自己的女儿,对她的态度一点一点变得冷淡……
于是,向金金搬出来住,自己租了房子。
她没有再和风隽联系,只是偶尔和秦芜出去逛个街,每次她有意无意提起风隽的近况,她都沉默着一言不发,直到秦芜自觉没趣,不再提起。
本来她想,也许时间过得久了,什么也就淡了。
她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这半年里,表姐终于如愿以偿离掉了婚,分了姐夫一大笔财产。所幸姐夫没有迁怒于她,始终像一位慈父,相信她,包容她。
再厚的伤疤,最后也会一点一点愈合,时间久了,连疤痕也很少引起她的注意,她觉得自己获得了重生。
有一天周末,向金金终于接受姐夫的建议,与他国内分公司的一位华人高管相亲。
那天一大早她便开始化妆打扮,翻开衣柜,看见一半的白色衣裙。她摇头笑了笑,轻轻将它们拨到一边。
她很久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了。她其实并不喜欢白色系,黑色、灰色、蓝色,这才是她钟爱的颜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披肩,利落的扎起个丸子头。其实她从来不喜欢披着头发,无论夏天还是冬天。
姐夫定的地方,是一家高级会所。听说男方家世普通,父母都是公务员,他本人却很优秀很争气,年纪轻轻坐上了分公司高管的位置。而且他外貌出众,性格温和,脾气很好。
似乎各方面都很不错,很符合她目前的择偶标准。
向金金进了包厢,姐夫和那个男人已经在等着她。
姐夫跟两人寒暄了几句,找个借口离开了,剩下金金和他两个人聊天。
他叫万程,父母都是本市人,喜欢看书,喜欢旅游,还有两只又蠢又可爱的哈士奇……
向金金觉得今天微笑的频率特别高,跟他聊天,心情很好。重要的是,看对方的含笑注视着她的眉眼,似乎对她这个相亲对象格外满意。
如果不是在洗手间遇见了他,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
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多想说话的样子,可是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也没有要走。
向金金嗯了两声,“那……我先走了,再见。”
“相亲还顺利吗?”
她刚走到门边,风隽突然反问。
向金金诧异的回头,他怎么知道她在相亲?
“还……还可以……”她不太舒服的摸了摸头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万程,东方创投副总,三十二岁,一表人才。”风隽微笑着报他家门,可向金金越来越觉得震惊。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多。”他回过头冲她扯唇一笑:“我还知道,他之前交往过的所有女朋友都是白富美,利用完后迅速分手。你猜这样的人,今天为什么愿意坐在你面前拼了命释放魅力?”
向金金脑中的警钟确实咚咚作响,也确实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回过神来,突然觉得他很过分,嚣张的过分了……
“你这样污蔑别人好吗?”她本来想冷着脸这样回怼,可是这种伤害他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她声音低落的说:“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你少喝点……”
“金金。”她再一次被他叫住。
“看人,眼睛得擦亮。他不适合你。”
……
从厕所出来,万程关切地问她怎么去那么久。明明是同一张脸,隔了不到二十分钟,现在看起来突然那么遥远,让她警惕不安。
吃完饭,借口身体不舒服,婉拒了万程送她回家的提议,一个人缓缓的往回家的方向晃荡。
突然一辆白色奔驰挡住去路,车窗拉下,竟然是风隽。
“上车。”
那一瞬间,向金金的情绪很复杂,反应了良久,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竟然酒后驾驶?”
见她大惊失色的样子,风隽哑然失笑。他这个样子恐怕不能用酒驾形容吧?怎么也得醉驾了。被交警逮住很有可能要进看守所喝茶的……
向金金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反射性四下张望,确定附近没有交警才放松下来,低下头惊恐道:“你疯了吗?吐成那样还敢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