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很慢,从京城到沈阳要将近一天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胡杨挣脱宿醉的纠缠。
胡杨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黑,大约还要四五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喝好酒的必要性。所谓好酒不上头,上头不好酒。宿醉之后的难受程度,也是检验一种酒是否算好酒的重要标准之一。
简有德递给胡杨一杯温水,宿醉刚醒的人都需要一杯温水。
揉着昏沉沉的脑袋,胡杨问简有德:“千杯不醉是种什么感觉?”
简有德很努力不让自己露出骄傲的表情:“是从来没喝醉过,但很多次都会头疼还有不停的找水喝。”
胡杨把水杯递给简有德:“这很正常。让人喝醉和头疼的物质并不一样。你的身体可以快速代谢一部分醛类物质。在白酒中香味的来源就是醛类物质。但在酿酒的过程中,需要控制醛类物质的含量。因为醛类物质就是我们喝酒后会头晕的原因。这就是你能快速代谢的那部分。”
简有德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有兴趣,继续追问:“那我不能代谢的是什么?”
胡杨一边走出卧铺车厢,一边说道:“酒精里除了醛类物质,还有一些杂醇油。杂醇油具有特殊的强烈刺激性臭味的,是白酒风味的减分项。但是杂醇油在人体内的氧化速度比乙醇慢很多,停留时间更长,这也是导致头疼、口干等等宿醉症状的元凶。
好的白酒在控制醛类和杂醇油含量方面,都做的非常好。因此好酒都不太容易上头,而稍微差点酒或者干脆用食用级酒精勾兑的酒,里面杂醇油的比例就会很高,自然就更容易上头,宿醉也会更加难受。所以你明白了吗?”
简有德认真的点了点头:“老板你宿醉的时候真的很啰嗦。”
理论上来说,大量补充水分和维生素会加速症状的消失过程。所以在清醒之后,胡杨决定去餐车找点能帮助他的东西。
胡杨对餐车服务员说:“挂面,汤多一点。”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胡杨身后传过来:“挂面加荷包蛋和午餐肉。”
胡杨没有回头,而是看向戚扬。后者没有任何示警,说明身后来人并没有构成威胁。而直到这个时候胡杨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是认识的。宿醉真的让他反应慢了很多。
回过头胡杨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圆脸。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就转头走向了餐桌。鉴于他的身份,胡杨并不确定现在是否应该认识他。
同样点完餐的圆脸男人又购买一包五香花生米,然后装模作业的看了一圈,最终选中了胡杨对面的空位。
圆脸男人问:“这里没人吧,我可以坐这里吗?”
胡杨点头:“当然。”
一座下胡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胡杨笑了:“看来你昨天也没少喝”
圆脸男人说道:“是啊,睡了一天才醒,现在头还疼。”
撕开的五香花生米的口袋放在桌上,圆脸突然说道:“我看你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宿醉中的胡杨实在没有耐心继续陪他演下去,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也眼熟,你的外号不会碰巧也叫馒头吧?”
馒头笑着点了点头:“巧了,还真是。”
这个圆脸的男人,就是许久未见的馒头,大名田亮。上次见面还是在广州,找胡杨帮他解决一个家贼的问题。这次又主动找上门来,胡杨隐隐感觉又有麻烦上门了。
都是熟人,胡杨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馒头:“一看到你,就知道又有麻烦了。”
馒头也不客气:“是有一点小事儿,想找你帮忙。”
胡杨捏了一颗五香花生米,搓掉上面红皮:“又是香港?”
馒头摇了摇头:“不是。也不能老出家贼啊。吃了亏,怎么着也能长点记性不是。”
胡杨继续搓着花生皮,等着馒头的下文。
馒头隐晦的扫了扫周围:“是肖克那边出了点问题。”
胡杨微微皱眉:“东南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