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细听,微作颌首,心想:“赫连铁树乃此次西夏军的统帅,尊西夏王之意发兵相助,其又乃一个血性男儿,决不至于耽误军情,至于不与大理军联络,又不发书信与我。想必这其中定有甚蹊跷之处。”便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告诉父皇,让他先把大军原地安营,待几路大军汇合之后,再作部署。”
岂知朱丹臣一听之下,噗嗤好笑,公子纳闷,问他:“四哥,你因何发笑?”朱丹臣忍住笑意,说道:“殿下请放心,臣一定转达旨意。只不过适间殿下所说之事,已在高侯爷的带领下做好,大军便按扎在离城一百里远的地方。”公子微“哦”的一声,疑问:“侯爷也来了么?”
朱丹臣道:“侯爷何止来,他不但来,更是此次征宋的大理军元帅,皇上亲口所封。”公子微讶:“竟有这事,我怎地不知晓?”朱丹臣回答:“这已是月前之事了。”公子心道:“老段就这般信任姓高的么?”他记得在大理的史册上,有个名叫高升泰的人,也曾反过大理,取胜后自立为帝,那厮死后才将帝位还于段氏,却不知此高君与彼高君,是否同一人。
一联想到这些,心中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只感这一路胜得奇怪。自己亲战的江南取得胜利,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大理国军拿下两广等各州县,一直感觉胜得太过容易,也曾一度归功于那批新型武器之故,然今日听闻乃高升泰亲自挂帅,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究竟是甚么,他也不清楚,公子历经大小战无数,没有一次比此时感觉危机感更加强烈。隐隐间觉得以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的前戏,而现在所做才是热身阶段。越是这样,他越需要冷静,便道:“信我收到了,你先回去吧。”
朱丹臣听罢恭敬应:“是,臣告辞!”又牵起那马,欲转出巷子,公子叫住:“怎么四哥,你就这样出城?”朱丹臣转身,泛起一丝迷茫问:“殿下,这有何不妥吗?”公子笑了笑,说道:“四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还记得刚才那个守兵吗?”朱丹臣点头。
公子道:“那人既已发觉了你的可疑之处,他在城中寻不到你,自会报告他的长官,然后派人在城门口守株待兔,只要你一现身,立即便被抓捕。”朱丹臣请示:“那以殿下之见,臣该当如何,才能安然出得城去?”公子戏笑道:“只怕要委屈一下四哥了。”
朱丹臣听了,一丝寒意渐起,每次见到太子的这等笑容,便知他不怀好意,那便是有人要遭殃了,当即强自镇定心神,道:“殿下请说!”公子问:“四哥,你的轻功不曾落下吧?”朱丹臣疑惑,不知他问这个为何,仍是老实答之:“不曾!”
公子又问:“那奔一百里路呢,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到达?”朱丹臣双目一放亮光,道:“殿下的意思是……”公子点头:“不错,这马太显眼了,不能跟着一块出城。不如先交由我吧!我将它牵往一家客店,使些银子,叫二人哥安置后院养下,待需要之时,再去取来。”
朱丹臣听得此言心欢,不过要他跑一百里路,虽然有些吃苦,但仍是甘之如饴,起手道:“如此甚好!那臣这就别过。”公子一把抓住扯他:“回来!”朱丹臣茫然,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公子道:“四哥,你当真急糊涂了么?就算要出城,也该换一副行装吧,你这身衣着,晓是守门那些兵士认识,又刚离开不久,印象定然深刻。”朱丹臣一听了然,笑道:“你瞧我这急性,光顾着回去交差,却把这茬给忘了,幸得殿下机灵,不然丹臣可就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