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腔子忿恨,轻啐一声:“臭死了!”一甩衣袖,也跟大夫入,其余宋兵见状,皆纷纷进去。
周贤掀幔,只见一位少女被两名官兵安置在自家的榻上,奄奄一息。他急步过去,在旁一坐,揄少女长袖,就榻诊视,把握之间,觉女脉息虽接垂死,然而却有一股强力在引导生命之机,暗惊:“这是哪家高人,以自身深厚内力护住了此女心脉?”转念又想,“以方才情形,贤弟分明识得此女,究其缘由,也只得问他才明。”
宋兵见大夫只把女脉搏,捋须沉思,面色难看,却不言语。为首那人瞧得不妙,问:“老头,她的病情如何?”周贤转脸道:“不妙啊,此女先是受过重伤,又经毒气攻心。重伤先是害了她脏腑,毒气又入侵其心脉,她如今能活着已是一大奇迹,要想治活,难难难,实在是太难了。”
为首那人一扯大夫衣衫,恐吓道:“难也要治,老子不管你用甚么法子,只须把人给救活了,不然后果,嘿嘿,你是知道的。”一把将他推开。
唬得个周贤急急向榻畔跌去,整个老脸搐动,惶恐道:“她已经无药可医,你叫我……”颤了几声,突然语气一转,重重说道:“好吧,我需要精心想想,麻烦你们先出去。”
那官道:“可以,我便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老子进来收人,活的,好好奖赏;死的,嘿嘿,等着置办棺材吧你!”一招手,领着他那班鹰犬,大摇大摆出去。
至此,那个周贤总算松了口气,暗思:“只有半个时辰,我得尽快出去找到贤弟才是。”
柳家父子一直暗隐在墙外,听官兵出去,这才先出身来,二人立窗格外。柳宗元低声道:“爹,我们进去!”把手搭在老父腰间,一提气,便从那窗口飞了进屋。
此老只觉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心喜:“吾儿竟还有这项本领!”只一瞬,落到了屋内,当真悄无声息,落地无尘。
突然降落,柳文龙不禁“啊”的一声叫唤,儿子急忙捂住老父嘴巴,压低声音道:“爹,您别叫!”此老会意,那儿才松手。
如此一来,倒把个大夫给吓了一大跳。他镇定心神,问:“你父子俩为何有门不走?”柳宗元嘻嘻一笑,说道:“这样比较快!”
柳文龙急问贤兄:“那姑娘当真治不活了吗?”周贤略一低沉,不答反问:“瞧贤弟神色如此惶急,莫非你认得这名女子,该不会是你和她之间……”柳文龙连忙打断:“胡扯!”吸口气,又道:“不瞒贤兄你说,此女乃我一外甥婢女,名叫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