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等倒是胸中坦然,均想:“梁萧不是说银川公主仍居于苏州曼陀山庄么?为何趁今日儿子满月之期上门,莫非这其中有甚么蹊跷?”梁老夫妻,女儿儿子,皇爷妃嫔,数人对视几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中属皇爷的骇然更甚,只想:“莫非儿媳知道了朕囚禁太子一事,她来此要为丈夫讨个说法,不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出现,那不是太巧合了么?”念此一颗心七上八下怦怦跳着,面无表情注视着前方。
初夏太阳少灼,早早地就盈挂高空,暑气蕴热,彩光之下,只见庭门聘婷走入五女,为首一女,貌俏丽,形脱俗,举大方,言语低脆,云鬓高盘,淡柳眉翠,时下汉女淑装。身后四女,娇娃嫩样,相貌一模一样,举止投足,各执宝剑,英姿飒爽,无一不像。唯一不同的是,四女服饰的颜色,当可辨出谁是谁来?
四女冷眼伴主身后一路护航,近旁处,只闻香飘兰麝满庭院,在场之人尤其男性,哪里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而且一下子来了五,虽说段皇爷的几位皇后贵妃仍存风韵,女儿也是个个国色天香,但眼前这几位,也让众人眼睛一亮,令人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寻味。
一眨眼之间,众佳客又热开了锅,有些知道世子飞蓬乃公主所出者,纷纷上前贺喜。那公主一路点头致谢微笑,好不容易挨到亲属这厢,她看见梁老,劈头第一句话便是:“爹,我的儿子呢?”梁景一怔,不禁莞尔,即令奶娘把个孩子抱出院来。
银川接过儿子,紧紧抱着他,忍不住泪热泉涌。当他知道儿子不见时,许久又等不到丈夫交代片语,她等不了了,执意要四女陪她去大理,想问问公子,儿子是不是他带走了?五人紧赶慢赶,道上跑死了几匹坐骑,好不容易到了大理。
一入城,便见满城喜庆之色,细下打听才知,原来今日乃太子爷的公子,当今圣上的孙子过满月。五人知道后,欣喜如狂,急急赶往太子府。这时公主见了儿子,母子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感慨,银川禁不住喜泪盈眶。
众人理解,梁景和段正淳作为这次宴会之主,当下安抚众宾客坐好,继续尽兴,场面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那李柔移步上前,劝慰公主道:“孩子,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应该开心才对,别掉眼泪不吉利的!”银川轻轻擦拭泪眼,搂抱着儿子,欠身道:“是婆婆,儿媳知道了!”
一张宴席上座的王语嫣蹙眉:“甚么风把她给吹出来啦?”近旁的木婉清冷笑道:“甚么风也不是,姑娘我看是醋意才对!”王语嫣听了,面上一红,心道:“我不信你不难过!”
那李柔托公主起来,笑说道:“孩子,别多礼!”一会又问,“是了,你几时到的大理?”银川未答,却是丫头兰剑嘴快,她嘻嘻哈哈跳上前:“回禀老夫人,婢子和少夫人今天早上刚到的大理。”姊姊梅剑埋怨:“公主自会向老夫人禀明一切,谁要你多嘴!”
李柔却是不以为意,微笑道:“嗯,那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兰剑挨姊姊训,撇撇嘴,仍是比公主快上一步,答云:“婢子一点也不辛苦,倒是公主她刚生完孩子就急着赶路,于身子……”李柔不待兰剑说完,急拉着公主,请她坐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