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一听梁萧说道“王家”二字时,眼中一丝光芒瞬亮,但转顷即逝。不过也逃不出梁萧的法眼,他嘴角上挑,脚尖一点,便即跃上了那艘渔船,轻轻稳稳落在甲板之上,当真如落叶那般轻盈,那船幌也不幌动一下,这老者瞧了骇然。
梁萧也不回头,笑着说道:“老丈劳烦了,请开船!”那人虽惊,却也不动声色,依旧有礼说道:“公子,老汉已说过,这是渔船,从来不搭外客,请您明白。”梁萧一声大笑,道:“我一直都很明白,只怕你不明白。”
那老汉双眉微皱,只问:“公子,你这是何意?”梁萧道:“少废话,开船!”那老汉骨瘦般的脸,破天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我不开呢,又当如何?”
梁萧道:“那抱歉,我只能请你下去,我自己来!”那老汉蓦然冷笑一声,说道:“公子,您好没家教,这是老汉的船,何时轮到你来做主,难道你爹没教你规矩吗?”
那人一提及父亲,让梁萧自然而然想到段正淳,念及才刚跟他生完气,这人不知死活又来触他眉头,当真气又从肺腑冒了上来,冷冷的道:“我不想伤人,你最好给我乖乖下去,不然……”不然怎样,尚未说完,忽听呼的一声,一物向他扫来。
梁萧听声辨位,当即足下一点甲板,跳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瞧清了势头。原来那物竟是老汉手中的木桨,他以桨作兵刃,随手耍来。哪只这公子道高一丈,早蹿上了半空。那老汉一招不中,微咦了一声,听得头顶衣襟之声响,旋即举头,见梁萧如一只大鹰般迅捷扑下。唬了个心慌,手中木桨一转,横削上去,欲挡下这股急势。
梁萧见了,微微摇头,如此笨拙之法也敢应用,当真蠢得不行。既如此,何必给他客气,双足一踏,狠狠踩实在那木桨之上。那老汉登觉一股泰山压顶之感袭来,不觉双臂骨骼咯咯咯咯作响,旋即胸口一闷,险些窒息。双足一软,跪了下来,但他脾气挺倔,依然咬牙苦撑。
正自得间,忽觉哪里不对,寻思:“此人怎地如此逊?他该不会……”念此,身形一翻,跳了下来。
那老汉一得解脱,马上颓坐甲板急喘息,梁萧看了看,瞧他不似作假,才问:“老汉,您不会武功……”一句话未问完,只见他一毂辘爬起来,舞着木桨向梁萧劈来。
梁萧脑袋后倾,左手斜探,抓实了木桨一首,顿觉指尖微颤,如此力度隐注桨内,哪似个不会武的老头,只是不明白,刚才此人为何施那笨招。
那老汉见他拿住木桨,一时想抽回来,但是如何使力,也是不能撼其分毫,心中甚惊,当下左脚一起,踢他小腹。梁萧侧身避开,不待他收脚,左手旋即运力一扳,那木桨咔敕一声,当即拗断,连带那老汉也给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