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吃了一惊,道:“咦,你怎生晓得?其实只稍踏及西夏国界而已,那所在好像有一池荷花,当真美不胜收。如今听公主提及,让在下有几分……几分……”几分甚么,倒说不下去了。
那公主听到“一池荷花”四字,娇躯又是一震,再也按耐不得,呼道:“萧郎,是……是你么?”梁萧条件反射,急向后纵去一步,颤声道:“你叫……叫我甚么?”众人亦是大惊,全神惯注望着二人。
那公主道:“萧郎,你不认得我了吗?”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却饱含了那公主无尽的感伤。梁萧奇道:“你神经啊,我干嘛要认得你?”那公主叹声:“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是尚未满百日,你已经将我忘了。”此言一出,不止梁景、段正淳等惊异,众佳客大哗,宫娥内侍、陶尚书、赫连铁树,及一众西夏一品堂好汉咋舌,连梁萧眼珠也直瞪。
众人均想:“公主自幼长于深宫,怎会和这小子有交集呢?却不知她那句话是甚么意思?”段正淳更曾想:“倘若那公主所言属实,萧儿这孩子倒颇有几分乃父之风!”念此不旦不加以责怪,反而引以自傲。
梁萧定了定神,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我说公主呀,这饭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呢却万万不能乱说。我个人荣誉是小,只怕伤了公主名节那可不是闹的。”那公主嗔道:“怎么,你当我诬赖你?难道你不想瞧瞧我的容貌么?”梁萧耸耸肩,然后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
这公主羞愤难当,怒气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众佳客纷纷抢上前去,呀,惊呆了,真个是眉如翠羽,脸衬桃花,凤丝堆鬓轻风徐。秋波顾盼汲湛湛,说甚么貂婵美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亦不过如此。众佳客瞧到痴处,忍不住口嘴流涎,大都心头如鹿撞,好便似魂不附体,都给勾了去。
梁萧见了那公主模样,一时间骨软筋麻,不觉浊气上喘,步子又向后幌去几步,那公主脚快,上前扶紧了他。梁萧目光与她一触,惊叫:“你……你是……”那公主道:“你记起我啦?”梁萧问:“那天是你救了我?”
那公主脸上一红,再增几分桃艳,点点头道:“那天我……我去庙里进香,路过荷花池畔,偶作停留观赏……不曾想竟……竟遇到了你……”神态甚是忸怩,后来怎样,实难以启齿。
梁萧一想起那天的情形,脸上不由得火烧,突然想到,如果说公主救了他,那自己不就对她那个了吗?记得丁春秋曾说过,要解“牡丹花下死”,必须阴阳交配才行。孰想这老小子居然骗他,偷偷研制了解药,却不说。
他转念又想:“糟糕,糟糕!倘若公主因为这个而找我,那这个选驸马的榜文……”果听公主轻声道:“我四处找不着你,不得已才请父皇下旨……”梁萧叫道:“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总不能要求我以身相许吧?”
那公主一听,忍不住眼眶一红,凄然道:“这么说,你不喜欢我?”梁萧不答,见她落泪伤心,已有几分不忍,况且她乃堂堂公主之尊,当着众人之面给她难堪,绝不是君子所为,只好选择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