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臣摸着胡子,沉吟一阵,然后分析道:“听姑娘说来,是那蚕虫在作怪,但依姑娘方才所言,蚕虫奔行甚速,已然跑开。即然跑了,那此地非不至如此之冷,莫不是蚕虫还在此间?”
古笃城笑道:“兄弟说得在理,不如咱找找,也凑凑热闹?”听说小小一只蚕虫,可以使这是空气变冷,是人皆有好奇之心。
傅思归忽然皱眉道:“怕现在放出寒气的不是蚕,而是梁公子,你们不觉得吗?”原来他比较冷静。
众人听说,纷纷扭头,也都冷静下来了,还别说,当真感觉到寒气是从梁萧身上散发出来的,段誉急道:“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萧弟被蚕虫咬了一口,不幸冻死了,还会变成一只大冰虫吗?”
梁雪娇咤道:“你胡说,哥哥不是冰虫!”上前推开他,别让他靠哥哥那么近,只是眼泪不争气又滑了下来。
诸人瞧她难受,心里也揪心得紧,朱丹臣经过一番心思探索,抱拳道:“姑娘,这样下去是不成的,你瞧周边这些花啊草呀树的,全都蒙上了一层霜,很快就会结冰,山林中的鸟禽,野兽不知要冻死多少;溪里的鱼虾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忍心看那些可爱的生灵失去生命吗?”梁雪不忍,一千一万个不忍,但她小小一介弱女子,又有何办法。
又听朱丹臣说道:“人死为大,应早入土为安,不如挖个坑将他埋了,以绝冰冷之源!”梁雪泣叫道:“不行,不行,我不许!”朱丹臣脸色一苦,凄然道:“姑娘啊,万千生灵,你心何忍?”梁雪闻说,心一痛,娇躯颤了颤,险些颓坐下去。
那段誉急上,抱住她,这梁雪仰头,见他一张俊逸的脸,满是关怀之色,眼睛不禁凄苦一闭,两行酸泪顺眼角涌出,涓涓而落,只道:“段公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段誉抿了抿嘴,说道:“我听你的!”
梁雪不觉心中一甜,瞧了瞧哥哥,嘴唇轻颤,又咬住了,然后说道:“埋了吧!”说了这三字,靠在段誉肩头,哽咽着。
段誉招招手,唤那三人去办事。过不多时,朱、古、傅三人停下手中活计,各自吁了口气,只见一个长六尺,宽二尺的深坑出现眼前,朱丹臣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问:“可以了么?”梁雪含泪点点头。
这三人又过去将梁萧搬来,过程却十分艰辛,冻得真打哆嗦,均暗骂:“这小子死了还消遣人!”好不容易把他冰躯移到坑内,却才松了口气。
梁雪过去默祷一遍哀悼,洒上一把黄土,回头对段誉道:“你来吧!”段誉上前,扭扭头,松松筋骨,忽然左手一轮,跟着右手画个半圆,呼的一声,向前送出,登时眼前那堆泥土纷纷而落,全掉坑里去,转瞬,那坑填平了,还高出少许山头。
三护卫瞧得公子内力如此深厚,个个惊呆了,不过又十分欢喜,帮忙找来木碑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