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不通,思不透,念叨的多是萧哥与这对夫妇有何关联之处,一会想想萧哥,一会思思那对夫妇,一会又念念梁妹妹,想到梁妹妹,心情复杂,思绪混乱,实是难掩,不久又睡了去。
跌进水里,未曾受伤,只不过经水一朝夕浸泡,偶感风寒,恶化了重感冒,才频频高烧不退,得梁景夫妇悉心照料,服过几贴汤药,历时两天,方见得逐渐好转。这一日,午时过半,阳光明媚,温馨柔人,那刘进大病初愈,今下得床歇歇片会,心情大好,遂出门踏看。房门一开,顿时一阵凌烈的寒风,呼哨而过,不禁打了个寒颤,时值二月初,初春气候,总是遗留冬日的气息,他不觉傻笑,呼了口气,倚着楼兰而坐。
良久,忽听得楼道,脚步声杂陈,登登登而来,说是杂踏,纯属两个人而已,只因其中一人在气头上,故脚步踩得狠了些,还隐隐伴随着斗角。须叟间,二人到得近前,那声音倒大了些,吵了一阵无果,皆看见了坐在栏杆上的刘进。
二人同是一片惊呼,女的上前两步,埋怨道:“刘进,你怎么出来了?”刘进回头一瞥,见是大叔、大婶,微微一笑,说道:“躺了几天,腰酸背痛的,出来走走,感觉精神好多了?”那李柔狐疑道:“是么?”即撂起袖子,露出皓手,一探刘进那额头,温度和温,点点头道:“嗯,既不烫且不热,好像真的好了。恭喜,恭喜。”抽回手作拱,叹喜道。
刘进满腹疑团,皱眉不解,抬眼道:“喜从何来?”李柔道:“恭喜你病好了呀。”梁景插嘴道:“不对,不对,他意思是说恭喜你可以走了。”刘进一听,脸色顿僵,心下稍凉,暗道:“是啊,我该走了。”但听得李柔啐骂道:“老头子,你瞎说甚么呢你?”那梁景登觉失言,不禁住口。
那李柔察颜观色,见少年神情怪异,微微笑道:“刘进啊,我夫妻二人这趟出远门是有事要忙活,恐怕此地不能久待了,既然你的病已愈好,我也就放心了,今后你有何打算?”刘进轻轻道:“说真的,我也不晓得。”夫妻二人微感讶异,互视了一眼,李柔道:“你没想过回家么?”刘进凄然道:“家?也许吧。”说着又苦苦一笑。
二人越发觉得刘进这孩子,似曾受过心里过烈的刺激,不然怎会如此消沉,只是事出突然,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理会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孩儿,至于别的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不是他们该管的,当下二人双双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过了半响,刘进一改容颜,淡淡笑道:“大叔、大婶,这几天劳烦你们照顾,小子真是过意不去,日后若有机缘,定当报答。”夫妻二人听说后,微感欣慰,梁景笑道:“刘进,大叔不要甚么报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是大叔、大婶应该做的,谁遇上这种事能见死不救呢?你说是吧?”
刘进心感二人善良之极,倘或再说将下去,倒教自己不是了,即站起身,向二人深深一揖,说道:“大叔、大婶,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转身欲走,梁景便即叫住道:“你现在上哪去?”闻言,那刘进回头,笑道:“我刚想到一些事情,应该回城里去,找我那些朋友。”夫妻二人同时点点头,应道:“这也好,那你去吧。”刘进笑道:“好的。”转身下楼而去。
出了栈门问明地理方知,原来这地方离大理城里,路途也不是很远,骑马走上三四个时辰即到。幸好落水之时,身上钱袋未失,便取银两购买了一匹好马,专心上路。须叟间,策马进了城门,这会微感腹中饥饿,即下马买了几张烧饼充饥。市集人潮涌动,拥挤甚浓,好不容易挨到镇南王府门前。此时天色向晚,观着宏伟的楼阁房舍,不觉松了口气,心下甚喜,正待前去敲门。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两个人背着身子阻了去路,待瞧清他们身形衣着,那刘进立马喜叫道:“大叔、大婶,怎么是你们?你们也进城办事么?”话语中说不尽的欣喜若狂。
那二人闻言,皆转回身,见了刘进,也是微微一惊,片刻之后,那李柔笑道:“刘进,是你啊,不想真巧。咦,你来这里做甚么?”刘进走前几步,说道:“中午跟你们讲过了,我进城找朋友?”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均想:“不会这么巧罢。”那梁景道:“刘进,你别告诉大叔,你的朋友是在镇南王府里?”刘进呵呵笑道:“大叔你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