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如此,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的。
无人抚弄的松木焦尾琴尚在奏乐。
只是如松风江声般的琴声也将歇了。
周遭的一切又开始流动。
所有的东西开始消散,变成水样的波纹,似乎触之即碎。
执念将消,梦境将散。
魏叔玉懒懒笑了笑。
他本来就是疏狂不服管教的性子。
为了处境看似艰难的天子留在宫中,耐着脾气学了许多不想学的规矩。
如今执念了结,少年时顽劣的脾气又上来。
他侧头看看卫蓁蓁身侧努力瞪着自己的男子,笑着道:“蓁蓁,你刚刚说他叫卫琅?”
白衣魏郎话音落时,琴声也到了最后。
周遭一切碎成了水波。
水波压着水波,将绿衫黄衫的宫人,殿内繁复堂皇的桌椅香炉一并吞噬。
燃起的香脂还未来得及被炉中炭火烧尽,就随着袅袅香气一同散尽了。
笑意明朗,意态洒脱的魏叔玉也消散了。
卫蓁蓁从桌案上爬起。
幽思殿中桌案上紫金鎏铜的香炉中燃起的青烟也到了末尾。
她尚未来得及唤宫人来替自己按按酸疼的肩膀,就被一旁同时醒来的卫琅给拉住了手质问。
重新将面前少女看得一清二楚的男子,凤眼欲泣未泣,泛着柔柔水光,皱眉黯然道:“你一直都记得他?那我算什么?原来我只是一个小替代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