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确实很甜。
沉蓁蓁被卫琅撩拨得心里也很甜。
但那甜意在回到玄天观师父亲自到房中找她谈话后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脱下道袍换上布衫的妇人不必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模样,看上去温柔顺和了不少。
妇人跟她说了很多。
“蓁蓁。”
她唤她的口气和从前哄沉灼睡觉时一样温柔。那份亲昵是天下所有阿娘对着自己孩子时才会有的。
“你今早出去的时候,孙家又来了个家丁,拿了地契和威远侯的私章。家丁客客气气道了歉,说大少爷做主,为了补偿咱们保住阿灼的名声,必须让阿灼嫁于孙怀衣为妻。这样才没人说她被孙家强抢的闲话。可我看他孙家想保住的是孙怀衣的名声。你知道阿灼对林青山······那个家丁拿威远侯来压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妇人沉默了许久又说。
“那家丁说西京京兆尹与威远侯关系很好,是一起从战壕里爬出来的交情。所以拿那个魏郎君来压他们没用。若是我不同意,咱们以后就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过。我说不想这样,那家丁便又说了一个法子。他说若是你嫁给孙怀衣做妾······”
妇人捂着嘴哭了起来。
“你嫁给他做妾,孙家便放过阿灼。师父知道你不喜欢,可孙怀衣也不差,他定是有心,才会几次纠缠你······你若是嫁到了孙家,也是能过得不错的。”
杀人诛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真要挨打的时候,疼得是哪里怎么会不清楚?
沉蓁蓁只问了阿灼知道不知道。
妇人点了点头。
沉蓁蓁便没有再出声。
只从怀中拿出用帕子裹着捂了一路的桂花糕,去瞧了瞧沉灼。
屋门紧闭着,沉蓁蓁便悄悄推开了窗。
屋中少女抱着一件红色嫁衣坐在床上,愣愣得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