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君子说话,可得驷马难追呀!”
“驷你个头!”我骂了一句。不过内心也有些得意。毕竟,他肯连蒙带吓地来骗我的书,本身就说明了我那著作的价值。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血受到重视更令人高兴呢?
“赖痢头,你把话说清楚,你借书干什么?我听着要是有道理呢,就借给你也无妨。不说明白,哼!哼!”
池早看着我,奸笑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顿时现出沮丧之色,闷闷道:“好吧!”
原来,这小子最近写了一篇论文,是论述古代各种阵法的。他是个阵迷,从小就爱这个。他十五岁时自愿加入“守拙一族”后,选修的文科项目,就是古今阵法。他也确有这方面的天赋,自那时起至今不过一纪,短短十二年时间,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首屈一指的阵法专家了。现在他在阵道上的地位,犹似我在棋界中一般,坚如磐石。我唯一可以聊以**的,只是他的武科不行。他尽管拼命用功,医术也只平平,远不如我的武功那样出神入化。本来,以他的阵法造诣和名声,这篇论文自然好评四起,赞誉不绝。但事情往往是这样,有赞必有弹。总会有人看你不顺眼,要从鸡蛋里挑骨头,结果……
我吃了一惊:“你是说,有人对你的阵法论文提出了批评?是谁?莫高盘?”
池早丧气地说:“真要是他也就不稀奇了。他怎么也算是个专业评论家,又最好胡说。可这回不是他。是个我从来没听说的少年,据说还是个女的。我想去拜访她,还被拒绝了。人家说我现在的水准还不配见她。最可气的是,她的意见偏偏正击中了我论文中唯一的弱点,说得很有道理,让我驳都没法驳。”
我明白了。池早的脾气我最了解不过了。他虽然一向摆出一副从谏如流的大度模样,其实心眼小得很,比汗毛眼大不了几夸克。这次意外遭骂,一定悲愤欲绝,痛不欲生,大概又想到古代某地学习学习古人的阵法“先进经验”。古人特别保守,有点什么技术都像命根子似的,除非拿他们喜欢的东西去换。池早和我都是穷得可以,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宝贝,即使有也没办法通过时空旅游局的检查带到古代去,那属于走私。所以他就又一次想到我的著作。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中生出一分怜悯和三分同情,道:“好吧,我同意了。”
没有意料中的欢呼雀跃。池早怏怏道:“谢了!”
我不悦道:“嗬,怎么回事?我把书借给你,你反而更不开心了,倒象我把你的《阵之诀》送给了孙子吴子,侵犯了你的著作权似的?”
池早叹口气:“我刚刚拜读了你的大作,内容也算不错。可就是那开头……”
“什么什么?”我又蹦了起来,“你拜读了我的大作?你怎么弄到我的书的?啊哦,小竹!小竹!”
我想了起来,小竹今年正学习古代历史中的“战争史”部分。池早身为古代阵学高手,有着充分的收买小竹的资本。
“别叫!别叫!”池早忙把我按住,“你现在找不到她的。我让她去给我们买护身用具去了。”
“我们?”
“是啊!我们!这回,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旅游。”
我沉住气。这小子,显然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行动。看来,光骗我的书已不能让他满足,他想连我的人也一起拐走。
“旅游?去哪儿?”
“公元200年,三国时代。”
“三国时代?”我心念一动。对这个时代,我太熟悉了。“干什么?”
“你能不能先答应我,陪我走一趟?”池早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我狐疑地扫他一眼,心想:“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本来,我用两年积攒的薪水稿费买了那双时空鞋,主要目的也是要再去一趟三国。难得池早自愿充当冤大头。这样一来,一路上所有的开销自然全归他了,这是何等美事?要知道,我跟他交往十年,吃亏多矣,还从来没占过他一丝便宜呢!不是我不想占,实在是这小子够精滑,滴水不漏。
“喂,这么点儿事,就想这么久,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点点头。“要我陪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依得,那没二话。否则,哼!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