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神爱的梦境中出来,她的神光光柱已悄然消失,谢灵运望着那座楼阁第三层的一处窗户,心头很沉重,被一份深厚绵绵的情意压着,快要喘不过气来。
最后他都拗不过她,她说“反正迟早都要回去京城的”、“也许不会那么严重呢”、“你不来,我就说听闻了此事,亲自去朝天宫拜访。”……他劝说不下,心底似乎也存了几分侥幸,以及那想要个公道的意欲,让他最后点头答应。
但现在他感觉愧疚,因为自己的年少鲁莽,造成了如今的困局,他伤害了这个女子太多,她想帮他做点事,他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依嘎”一声远远传来,楼阁的雕花木窗打开了,探出了一张仙子脸容,她看着了无形迹的夜空,展颜而笑,不是对云、不是对月,只对一个人笑。
“神爱……”谢灵运生起一股飞过去凝化显灵的冲动,然而这个时候,忠叔骤然凝聚现身,真的骇了两人一跳,那边王神爱连忙回首而走,谢灵运急想着应对的说辞……
“薛土地,出了什么事么,何以这么久?你入了太子妃的梦境足有半个时辰。”忠叔的老脸又有冷意,已有几分疑心。
谢灵运又以粗沉的话声答道:“许是当朝太子妃久无人陪,竟向吾诉说了诸多事情,又哀吾替为向冶城山谢灵运传话,久久不给吾答复,吾愤而欲走,她才罢休。”
“是么?”忠叔仍然有着疑惑,太子妃生性恬静,会那样么?又问道:“那太子妃给了你什么答复吗?”
“此乃东岳地府的秘事,吾不欲与你诉说,速速让开!”谢灵运威肃怒道,要是什么都唯恐答之不及的跟忠叔说,谁会信啊?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冶,见他这么气势十足,忠叔虽不满也让开了道,毕竟那股土地神力是作不了假的,阴间和人间向来河水不犯井水,他不愿招惹东岳大帝。
谢灵运立马全力的飞回去东市土地庙,很快就无惊无险的重返到土地陶像里面,迎来的便是薛瑞那一张嘿嘿贼笑的鬼脸,他真怀疑这家伙期间有没有动过!
“谢贤弟,一去就是一夜,看来偷香窃玉之计成功了?”薛瑞的笑容更浓,颇有几分羡慕,“见你的神光消耗大半,愚兄都有点担心你在春梦里出不来呢,很累吧?”
“嗯很累!”谢灵运懒得跟这赌鬼土地罗嗦,没有否认的点头,让他羡慕去吧。
“此话你最好不要在外面说,我怕我的神像不保!”薛瑞反而有一些担心。
谢灵运一想要怎么解释也是头痛,不管了,把令牌还给了薛瑞,就离开陶像回神而去,沿途已经听到了阿蛮的大吼:“舍得回来么,都快天亮了,讲,你一整夜去了哪里鬼混!?”
因为涉及到王神爱的机密,虽然海棠最近和阿蛮关系很好,此时也爱莫能助……
“很顺利,那人认出了幕后的贼子是谁。”谢灵运睁目起身,挥动了几下还没有活跃起来的手脚,无视阿蛮愤怒的面容,向纯儿、梦若几女微笑道:“而且那个人愿意帮助我们,向天下人说出真相,这回有人要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