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一转眼从俯视变成了仰视,看着三丈高的关帝,阮先生满心的惊诧和恐惧,门画法宝有这么大的力量不出奇,但是这小子的神魂怎么会这么坚定、神念这么多,李修斌不是说他只是个白丁吗?到底谁才是怪物啊……
面对着关帝那股直冲霄汉的浩然力量,三头怪不禁后退了一步,生出了一丝逃意。
“去哪里?此书大好,吾读之,有几摘句赠予你。”关帝看都不看它,一边读着《春秋》,一边突然单手舞起青龙巨刀疾速杀去,冷冷说着《春秋》名句:“福祸无门,唯人所召。不义而强,其毙必速!”
刀锋挥出了一道道流光溢彩,又如奔雷闪电,一道道华丽的残影互相交织,快得全然看不清楚!
在这一连串的痛打下,三头怪只能躲避闪挡,以它抱一境的元神加上两只厉鬼,又全是自损形神的爆发下,竟然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好不容易趁着关帝翻书,三头怪才得有还击的空隙,抛出血色链锁砸去,同时颤抖地嚎叫:“死吧,鬼曲!!”鬼仔头随即又吹动陶哨,却是一首诡异的丧魂曲!
它不会就这样败的,谢小子过度使用神魂,周围又没有护魂之物,他撑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精神透支而亡。
而这首丧魂曲则加快了这个过程,一曲吹罢,从前多少的修士武夫、多少的普通百姓,魂断魄裂!
只是关帝依然十分藐视,刮骨疗毒都尚且不怕,怕它几声鬼叫?他施施然地翻过一页书,《春秋》的一列列文字顿时化作一股股浩气滋润着他,仿佛诸多往圣在耳边诉说,安抚着神魂,压下那股快要爆炸的感觉,他继续挥刀,一刀砍断那飞至身前的锁链——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关帝大喊,一口气之间,就劈出了三刀,一刀强过一刀,刀刀带着凛然正气!
一刀削掉怪物胸前的勾魂鬼的头,一刀削掉后背的小鬼仔的头,最后一刀削掉颈上的阮先生的头,瞬间,三颗鬼头落地。
又是四五刀,整个怪物被砍成了一团团散开的黑雾,只唯独那三个鬼头暂时没有化烟。
“怎、怎么会……”阮先生双目呆滞,败了,浩气使得阴魂如同实质,无法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没有任何机会的溃败!又因为自己是百分百的元神出壳,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但他仍然试图挣扎着想要窜回肉身,那里还有个一直舍不得用的东西,他早就该用掉的,现在却好像再也没机会用了……
果然,脑袋刚刚滚动几步,大刀刀身就挡在了前面……他抬起眼睛,望着那遮天蔽日的三丈身影,怨厉地咒骂道:“谢灵运,谢灵运!你虽然杀得了我,却也死定了,李修斌门下异人无数、李族更是家大势大,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
“无论是你,还是其他谁……”关帝举起青龙偃月刀,又淡淡的说了句《春秋》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刀尖直落,一团黑烟随之爆开,前面不远的阮先生站着的肉身也轰然倒下,砸起了一片尘土。
“收。”关帝挥动大刀,就要吞噬掉所有的这些阴魂烟雾。
这时候,只见勾魂鬼和小鬼仔眼中的红光渐渐消去,似乎恢复了几分情感,小鬼仔忽然惨笑道:“谢谢关老爷,小鬼不用再受折磨了,谢谢你杀了他……”勾魂鬼也笑道:“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关帝举刀的手立时定了定,丹凤眼里闪过一道柔光,点点头道:“都安息吧。”
手起刀落,每一缕的黑烟都被吸进了刀身。当所有的阴魂全然消逝,那边阮先生的尸身竟也化为一道道血光,被青龙刀统统吞噬掉,只剩下了一些衣物,不见头发,而五条红绳尽断。
三头怪对上三丈关帝,果然是插标卖首……
太可悲了,竟然,竟然……阿蛮在桃园阵墙边长吁短叹,竟然真被他……真被他赢了!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啊?他的好运是建立在她的霉运上啊……
“回神!”谢灵运肉身里的三分之一神魂略作想象,那个关帝就散成一大片光芒,又分为两股,一股神魂冲回肉身,一股神力冲回门画。
当门画里的画像泛了泛神采,落到他膝上,谢灵运也睁开眼睛,缓缓地站了起身。
他走到阮先生遗留的那一摊衣物前,不由感慨,这是自己第一次杀人,但属于替天行道,他问心无愧。
李修斌?先不说那丧心病狂的贼子会不会就此作罢,他都不会就这样算了,有时候对付这种小人,就要像孔夫子诛杀少正卯那样,以直报怨!他紧了紧拳头,默默的说道:“今日之仇,他日必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