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低声道，“这么说来，您也早知道我母亲还活着？”
“知道。”
明人的脸上涌现一丝复杂。
顿了一下，补充一句，“她也知道我还活着。”
“什么？”
夏天怔然，呆愣当场，“既然你们都知道彼此活着，难道就没有联络，也没有见过面吗？”
明人苦笑一声，“我倒是很想与她见面，但她似乎在故意躲着我，我自诩能算尽各种布局，但每次与她有关的时候，她总会极其巧合的与我错开，她就像能看透我所有的布局一样……”
夏天陷入了沉默。
自从和夏九幽相认之后，两人也仅仅见过三次。
反倒是这一次，相处的时间算是最长。
即便如此，夏天也察觉到夏九幽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哪怕她道出了世界破碎的真相，甚至和夏天透露了一些自己模糊的计划……但她仍然有很重的心事，让人看之不透。
这时，明人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有暗示过你三次，第一次，记得我们在鹿县见面时的场景吗？”
夏天先是一愣，而后怔然。
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当时的情形。
“你可以叫我东方日月。”
“你的样子很像我多年未见的儿子啊……”
“我发誓，不是占你便宜，你真的像我儿子，不信你看我这张脸，有没有发现咱俩有点像？”
“……我离家多年，好久不见我老婆和儿子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们娘俩。”
“主要是我离家多年了，我儿子差不多也有你这么大了吧，我老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她。好希望能看到她啊……”
“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大傻瓜吧？”
“那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你在街上看大傻瓜，看小傻瓜的人正在看着你。”
“就如同传说的那般，你父亲的确是五百年一出的奇男子啊，几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咳，你母亲夏九幽够厉害吧，但是在同等境界之下，打不过你父亲，这是我亲眼所见，一说起某个天才妖孽，人们通常说祖师爷赏饭吃，老天爷赏饭吃，但你父亲，简直就是小说中主角的模板啊，但他不爱古武喜奇门……”
“……”
夏天苦笑一声。
的确是很明显的暗示了。
否则的话，哪有人敢说他是小傻瓜。
哪有人那样夸赞自己。
一样的落魄寒酸。
但是那种情形之下，夏天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我母亲……也就是你奶奶，她复姓东方，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东方日月，而且那天说了那么多比较过份的话，我以为你总会怀疑一下的……”
夏天的嘴角微不可查一抖。
“根本没有影王这个人，是我虚拟的一个身份，外面的人只知道他神秘莫测，善于布局，但没有人见过他……”
顿了顿，明人话锋一转，“第二次暗示，便是我托古海，让她派善妙音代话给李老爷子。”
夏天秫然一惊，脱口而出，“人生不过是一幕幕悲喜剧，慢慢欣赏就是……”
“对。”
明人嘴角含笑，“那句话，是当年我去李家提亲时，为你将来寻求庇护，李老爷子曾安慰我的一句话。”
夏天眼泪流露一丝明悟，“怪不得老爷子听闻后是那种神态。但他并未告诉我……”
明人苦笑一声，“这个是我没算计到，我本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暗示你的。”
夏天眼眸闪烁。
“眼前的局势，和当年的局势类似，这句话不止是暗示我，他还活着的消息，也在暗示我，就如同当年一样，不要去搀和，尽量选择中立，哪怕外界天翻地覆，我们笑看风云便是……”
以上这句话，就是李老爷子当时的回复。
如果这也算暗示的话……好吧，夏天根本听不出来。
“第三次，就是不久前，我故意让月亮远远看了我一眼……”
夏天无言以对。
那一次的确是最为明显的暗示了。
他当时甚至已经怀疑，那就是明人未死。
但是后来诸事缠身，便没有继续深入调查下去。
“咳。”
夏天干咳一声，化解尴尬，“您被称为五百年一出的奇才，若换做是您的话，只怕早就怀疑了，但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想那么深。”
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那么当初您中毒，也是故布疑阵了？”
“那倒不是，我的确中毒了，而且九死一生。”
明人的神色之间多多少少有些复杂，“被凌天下打伤之后才发现我身中剧毒，本以为就此陨落……是古海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