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差。
王磊穿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走了进去。
入眼所见的是臭水沟、烂雨棚，胡乱停放的电动车和自行车，没有贴砖的老旧墙体。
王磊神色如常，直接走上了老旧楼房台阶，一口气上了七楼。
进门后，便看到没有粉刷的水泥墙、没有贴砖的水泥地面，脏乱老旧的各种家具。
家里只有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说是他的儿子出车祸撞成植物人了，要保险公司理赔。
按照公司条款，这种情况的确应该给予赔偿。一方面为了增加同行业竞争力，另一方面这种事情也极少，公司给出的赔付金额也不高。
王磊眼中掠过一丝怜悯，觉得这个老人也挺不容易的，让他出示一下各方面的证明。
老人颤颤巍巍地打开充斥着霉味的木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项项证明。
王磊仔细查验了一番，有些意外地发现证明非常齐全，居然没有任何问题。
无论是医院的检查报告、消费明细、治疗项目清单，都一一在列。
王磊暗自疑惑，但也将这些资料全部拍照取证。
一系列流程折腾下来，他便将这些东西全部发给了杜金浩。
杜金浩也不问其他任何东西，只问他是不是确定应当理赔。
这个态度很值得揣摩。
若是其他人只怕都没能反应过来，便直接回答确定了。
但王磊却突然笑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恐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确定。”但王磊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予了回复。
而另一边，杜金浩看到这条消息简直喜不自胜。
他当即让王磊和财务方面联系，迅速完成理赔工作。
“老人家，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吧？”王磊没有急着联系财务，而是淡淡笑道。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颤巍巍地问道：“小伙子，你说什么啊？”
王磊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明白了这个老人和这件事可能无关。
“你儿子被撞成植物人，你虽然遗憾难过，却远没有到伤心到难以自拔的地步。”
“所以我可以假设一下吗？”
“你儿子在签保险后患上绝症，所以这场意外发不发生，都得接受他不久将死的讯息——对吧？”王磊拉过板凳坐下，就像个和老人拉家常的年轻人。
老人惊诧地看了王磊一眼，似乎是被戳中了伤心事，浑浊的双目中终于湿润了。
“对……”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
王磊沉默了一瞬，知道老人终究要接受这个现实，于是便开口道：“你儿子在骗保。”
老人瞬间睁大了双眼，惊诧道：“什么？！”
王磊继续说道：“他自知自己命不久矣，干脆心一狠，就策划了这起所谓的意外车祸。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大胆尝试一下，给你留下一笔养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