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律大石的名声强压下,部下人等真就从周围诸多城池中凑出了三四万兵马,当然,这一来,也把这些个城池守御力量给彻底掏空了。这一回不光是各府县的辽人和汉人兵卒,就是衙门里管着治安事宜的差役人等,甚至是寻常青壮百姓都被他们给强行征用,使得南京道各地几乎都成了座座空城,也意味着一旦此战失利,则南京全境都将彻底失守。可以说,这一回的耶律大石是把一切都赌上了。
中午过后,这一支拼凑而成的辽国大军已兵临幽州城下,并在第一时间被城上守军察觉,报到了坐镇城中,以防城中有变的孙途面前。而当他得知敌军打出的旗号乃是耶律大石后,不但不见意外,反而笑了起来:“他来得倒是不慢,走,按我之前的吩咐,把防御布好了,好好与咱们的辽国朋友见上一面。”
部下人等立刻就忙活了起来,而孙途则在林冲等人的陪伴下,很快就登上南边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这支辽国军队在城外布阵,摆出一副很快就要攻城的架势,面上却不见半点紧张的。
城上的动静自然也很快就被耶律大石看在眼中,看着那城头稀稀拉拉的兵马布置,他的心头也略略一安,果然就与自己所想的一样,这支宋军兵力不足,只要自己抓住这一破绽,就有把握再夺回南京!
可就在他筹谋着如排兵布阵,从哪边攻城最为有利时,城头却传来了招呼声:“外头可是辽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吗?我家孙将军欲与你见面说话,不知阁下可敢上前否?”
听到这喊声,耶律大石明显愣了一下,而周围的部下却急忙劝说道:“林牙,宋人多阴险狡猾,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不,既然他已这么说了,我就必须上前一见,不然,只恐会伤了我军士气。”耶律大石却摇头道。随之,又看了眼身后那支看似庞大,其实战力却不是太强的队伍,他深知对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辽军来说士气才是第一位的,所以自己绝不能有半点退缩。
拿定主意,他只吩咐手下几名善于用兵的将领做好接下来攻城的准备后,便一策战马,缓缓向城墙而去。当然,其前方还是迅速就由辽兵构成了一座盾牌大阵,以防城头宋军不顾脸面地突然放下冷箭来。
当耶律大石来到护城河边时,双方上下相隔不过十多丈远,至少已能正常对话了,孙途才开口道:“大石林牙,一别多年,想不到你我又一次在这幽州城中相见了,当真是缘分不浅啊。不知这些年来,你可一切安好啊?”
“哼,孙将军就不必说这等虚情假意的话了。你若是妄想拿这等虚套来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我耶律大石可不会受你蒙蔽。”耶律大石满是不屑地冷哼回道。
“好,既然大石林牙如此说了,那就免去这些寒暄吧。”孙途不以为忤地一笑,随之又道:“看你如此带兵急着而来,这是打算趁我军主力未到,立足未稳就想强行夺回幽州吗?”
“你知道就好。若识相的,现在开城投降还有活命机会,若不然……”
“哈哈,大石林牙你这话的口气当真与之前的萧干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你可知道那萧干如今又是个什么下场吗?不怕告诉你实话,他正在涿州城中,成为我大宋将士的战俘了。”
“这么说来孙将军是打算与我们死战到底了?可在我看来,你这里兵马稀少,想要守住南京却是千难万难啊!”
“能不能守住幽州,看的可不光只是兵力多寡,更在我们能不能充分利用起这座城池自身的优势。”孙途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我今日请你前来说话,也正是为了把这一点告诉于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还是那一句话,你既已来迟一步,那这幽州就不可能再被你们辽军夺了去。”
“荒谬,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虚张声势的废话就能吓退我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在手下见真章吧!”耶律大石心头一阵紧过一阵,已感受到对方真有什么可怕的招数要用,但口中却不肯服软,同时双足一踢,缰绳一提,却是打算就此回转。
可孙途却不肯让其离开,当即叫道:“且慢,大石林牙你不想看看我倚仗的到底是什么优势吗?你且往这边看!”随着他话音一落,城墙边上,就有不少人被推了过来。
耶律大石下意识地望将过去,这一看之下,脸色已唰地变了,身子一震间,更是高声喝道:“孙途,你好卑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