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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就是败了,纵然你们是用的阴谋诡计和一系列下作手段击败的我,我萧干也不会不认,更不会可笑到用什么言辞来保留自己的尊严。我只是遗憾于并非堂堂正正败在你大宋精兵之手,却中了小人算计。”萧干回望孙途缓缓说道。
孙途却笑了,他这话乍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内里却多有矛盾之处,一如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言行一般。不过他并不介意此刻与之多谈几句,便顺其话头道:“那依着你的意思,能让你接受的失败又是如何呢?”
“当然就是堂堂正正一战,你我两军各展所长,而非靠着利用常胜军来施展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了。”
“说得好啊。”孙途突地抚掌作笑:“真想不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你奚王萧干之口。就我所知,你萧干在辽军之中也向以用兵多诡诈著称,多年来更是因之广立军功,怎么到了今日却开始强调要光明正大一战了?”
“这……”萧干脸色一僵,有些不知该作何回应才好了。本来嘛,他这番话也就是为了给自己和部下人等找回点面子罢了,谁能想到孙途居然还真就与他辩驳了起来,这实在让他始料未及了。
“还有,你所谓的公平一战定然就是双方摆明了军马,就在城外正面对决,厮杀一场了。那可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盘了,你辽人本就以骑兵见长,而我宋军多是步卒,你觉着如此决战真就公平正大吗?
“另外,你此番南下到底打着什么主意,真道我猜不出来?拿下涿州,便可把这一支精兵陈于我大宋主力之策,到时你便可与前线主力配合,同时举兵,杀我大宋主力一个左右难顾,如此,战局可定。我倒要问你一声了,这等计谋手段就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就跟一支支利箭似地射在萧干脸上,让他的一切托词都被粉碎,更显得他刚才那番言论的可笑无赖。顿时间,周围宋军将士都爆发出了一阵轰然大笑,无数道鄙夷的目光如箭矢般投来,竟让萧干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再开口为好了。
孙途的话还在继续:“用兵之道本就虚实不定,各凭本事,只看最后手段,不论中间用了什么计谋。现在我只知道一点,你败了,我胜了。不知奚王你还有何话说吗?”
嗫嚅了一下后,萧干终于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事已如此,我是败军之将,阶下之囚,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奚王大可放心,我大宋乃礼仪之邦,我孙途也非嗜杀之人,既然你们真心投降,我自不会将刀斧施加到诸位身上。来人,带奚王下去休息,好生看住了,可不能让他有个什么好歹。”
随着这一句令下,立马就有军卒上前,押了萧干及其他降军往城内走去。这让萧干等人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而且看起来宋军也似乎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某些军中机密的打算。
而就在他们渐渐往前走着,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自处时,一个声音突然突兀问道:“你们这儿可有南京的守将啊?”
这话让几名辽将的脚步陡然一顿,其中几人的神色更是一变,剩下一些人,则下意识地把目光也汇聚到了他们的身上。而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已经接受惨败事实的萧干的心便是咯噔一下,脸色更是唰的一下变得一片青白,蓦地回头,看向了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等人的孙途,刚才那句话也正是来自于他。
这些辽将还没闹明白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呢,直到孙途慢悠悠地来了句:“果然如此,看来这次为了拿下涿州,尽快平定南边之战,你们辽国已是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地把能调不能调的兵马都给调集起来,投到这边了啊。”才猛然醒悟过来,也是一个个面无人色,那几个南京守将,更是身子都开始有些打颤了。
“将军这是在说什么呢?怎么才几句话,就把一干辽人都给吓得如此模样了?”大部分宋军将士还是没能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宋江岳飞等人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来,再看孙途时,脸上的钦佩之意却是快要溢出来了。
适才,他们也都觉着奇怪呢,为何孙途要花这等口舌去和萧干做那番争辩。说实在的,就眼下的局势,作为胜利者的他们压根没必要与俘虏说这些,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嘛。而现在,他们终于是明白了,孙途说这些,完全就是为了麻痹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惕,那么多的说辞,只为了最后的那一句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