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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廖广,即便是在这等时候,反应依然极其迅速。眼见对方来势凶猛,他便也即刻横刀上迎,却是要硬碰硬地与林冲过上一招。
可就在他竭尽全力,迎刀上架的瞬间,脸上一往无前的决然拼劲却迅速化作了无边的惊诧与恐惧。只因他这全力一架竟落在了空处,林冲那看似动若雷霆的一矛居然在两人即将交锋的刹那间被其收了回去!
这一下,廖广可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刚才就已双臂脱力的他此时根本来不及再作变招,而因为把刀搞举迎架的缘故,其身体下方已露出了好大一个破绽。而林冲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等良机,手腕一翻间,长矛已迅速落下,嗖然一声,斜斜地便刺入了对方的小腹处,再振臂一挑,竟把个这吴军先锋大将给挑飞半空,再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
被一矛重创小腹,又被挑摔在地的廖广霎时间已陷入昏迷,不但小腹大片出血,口鼻里也是鲜血四溢,当真是好不凄惨狼狈。可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这时才到,因为另有一名骑兵也已唰然冲到了他的跟前,没有二话,手中钢刀已斜斩过来,直中其脖颈要害。
噗哧一声间,廖广的头颅便已与身体分离,鲜血夺腔而出,不少更是直接飞溅到了边上那些早已被下蒙了的亲兵的身上脸上。片刻后,他们才如梦初醒,齐齐发出一声尖叫,转身便往后方逃去,甚至连手中兵器都给随手扔掉了。
对此时的军队来说,主将便意味着军卒们的勇气和军心,没有什么事情比亲眼瞧见自家主将被敌人阵斩对将士们的打击更大了。或许他们之前还有一丝的抵抗之心,但在看到连廖广都脑袋搬家后,一切心思皆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了逃命的本能。
林冲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再度催马上前,弯腰一探,便已将还在咕噜噜前滚的廖广首级一把提在了手中,然后单手持矛,转身就往回奔杀过去。而另一边的岳飞也没歇着,这时已直杀到了边上的先锋军大旗跟前,抽出佩刀全力一劈,就把长长的旗杆砍作两截,并顺手把上面连着大旗的半截也抄在了手中,再回马带着将士们重新往回跑去。
虽然在他们往回跑的路上还有两千多先锋军,但这些人在看到自家将军的首级和那面熟悉的旗帜后,顿时也跟那些亲兵一样瞬间就失去了再战的勇气,竟被岳飞他们顺利冲破数道防线,离着常熟南门也只剩两三里地了。
这一次对吴军先锋的斩首突袭明显是极其成功的。无论是战术上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运用,还是速战速决的果断都体现出了林岳二人和整支虎豹骑的强大杀伤力。但是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他们所以能取得这样的胜利还是靠着敌人的疏忽大意,双方战力上的差距可不会因为先锋一军的溃散而扭转过来,所以此时就该见好就收,趁机回城了。
可是吴军显然是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从容离开的,居然被人于万军丛中杀了自家大将,这已惹恼了所有吴军将领,都不用庞万春发号施令,后方几路人马已迅速调动赶来,而之前就已经奉命包抄两翼的洪宙两营近万兵马的前队更是看准了方向就往常熟南门挺近,居然还先骑兵一步拦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誓要将他们留在此地。
倘若这回真让三百宋军骑兵在斩将破军后再全须全尾地退回城去,对吴军上下士气的打击可就太大了,所有人都不会容许这样的结果出现。
眼看虎豹骑快速冲来,前方的弓手们已然迅速拉弓,将箭矢瞄准了那些目标,只等他们一跑进射程,便将数百箭矢挟着自己的怒火狂射而出。在所有人看来,这一轮箭雨下去,势必能把半数骑兵射下马来了。
可就在他们蓄势待发,自以为能雪耻报仇的当口,随着岳飞的一声呼哨,这支宋军骑兵竟突然齐齐一提缰绳,硬是控着战马在不曾减速的情况下突然转向,从朝南奔驰变作了切入向西!
整支骑兵队伍居然就在离着敌军还有百步距离处突然转向,并迅速策马而去。这一手直看得一众吴军都有些傻眼了,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随后,才有人徒劳地将箭矢朝着他们身后射去,但因为距离已然拉远,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能沾上。
不过宋军骑兵也没能高兴多久,就在他们临时转向,朝着西门处赶去时,另一路敌军也已从斜刺里赶杀过来。这一回吴军已然不顾一切,这支两千人的队伍竟是全速前冲,其冲势之快竟也不比奔马慢上多少,再加上他们的位置更靠近西侧,看着都能比虎豹骑更早一步拦在必经之道上。
这支两千人的队伍正是吴军中最精锐的天字营的兵马,在眼看着其他各路人马屡屡失手后,庞万春也是发了狠了,把身边最强的一支兵马都给派了出来作为拦截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