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约定好了似的,双方都没有询问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同时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隔空对峙了起来,显然皆有顾虑。
“三哥,这怎么办?”曾升握着握着自己的两口钢刀,双目已眯作了一条线,警惕地盯着前方,随口问着身边的曾索。
后者心里也是一阵犹豫摇摆,到底该做何选择呢?这么拖在门前也不是办法,但显然,此时是绝不能把他们也带进镇子里去的,不然那就是引狼入室了。片刻后,他把心一横,低声道:“五弟,你可有把握冲过去拿下此人吗?”兄弟五人里就数曾升的武艺最为了得,所以想拼就得看他的发挥。
曾升估算了一下双方距离,有些拿捏不定道:“若是三十步内,我手中飞刀必能射中他。但现在足有五十多步,最多只有五成把握。他若身手够好,是能躲开的。”
五成把握自然不是曾索能够接受的事情,但随即他便把眼珠子一转,朝自己兄弟打了个眼色后,便大步走出队伍,冲花谟说道:“既然事情有变,你就更不该来我镇上了……”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了几步,而曾升也会意地跟了上去,一双眼睛已落定在了花谟的身上,不断计算着双方距离。
曾索的这一行动出乎了两方所有人的意料,让曾密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低喝了声:“三弟,不可胡说。”
“我说的可是实话,金国在大宋并没有安插多少人手,我曾头市说不定是其中最关键的一处。之前你们也曾靠着我们获得了不少粮食补给,今后也必然还可以。倘若这次你们能成事,那我们暴露身份也就算了,但既然事情败露,又何必把我们也拖下水呢?”曾索却不为所动,继续边说边走,竟让他在不知不觉间走了十几步,在离开自家队伍的同时,也靠近了金军,而曾升则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看着好像是为了保护他的周全似的。
“不就是在你镇子里躲上几日,等到风头过去我们自会离开,有什么危险的?”花谟随口回答着,但心里却觉着有些奇怪,对方为何会不顾危险地走过来?
“那要万一被官府查到了呢?所以在我看来,你们还是速速另找别处躲藏吧,就别连累我曾头市了!”曾索说到这儿,脚步便是一顿,他估算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而且自己已脱离队伍太远,真要动起手来,危险性也是极高。
“这么说你曾家是要背叛我金国,要背叛我女真一族了?”在说出这话的同时,花谟心中陡生警兆,目光一偏间,便瞧见一道寒光已自曾索身后的青年手中怒射而出,直朝自己的面门而来。
也得亏他警醒得够快,一身武艺虽远不如自己兄长,但身手也自不错,所以在飞刀临身的瞬间,人已迅速往侧方一偏,这才没有让飞刀射入脑袋,可脸颊处还是被锋利的刀口一擦而过,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也让他发出了一声痛呼。
这一瞬,双方人马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话都还没谈完呢,曾升就突然暗算出手。看到花谟脸上中招,身子偏倒,身后的金军更是心头一紧,如今这里可只剩下他一个首领了,他若再出事,群龙无首,这些金兵再能战也是一盘散沙,必然崩溃。
曾家众人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两兄弟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当面就朝金人下手了?这已经不是撕破脸皮的意思了,分明就是不死不休的表现啊。同时,他们也很是不能理解,曾索怎么就会擅作主张,干出这等冒险的举动来呢?他不是最是多谋聪慧吗?
其实这里只有曾索自己最是清楚,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因为他已看出这支金兵是败军,战力必然大打折扣,此时与他们一战未必就会落了下风。而更关键的是,他还知道很快那支击败了金兵的官军就要追来了,一旦发现自家与金兵凑在一起,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只有自己这方主动出击,才能避免后方的妇孺老人遭遇危险,要是能一举击杀为首的花谟,那此战的把握就更有八成以上了。所以他才敢冒此风险,率先出手。
而在曾升一刀飞出建功的同时,他已迅速转身,一把拉住兄弟的手,大吼一声:“曾家儿郎,保家杀敌的时候到了!”话虽是这么说,他人却是往后退的,急速就与金兵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