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放在后世,因为某些观念的盛行,这种各有特色的武学招数套路早被人们看成了花拳绣腿,甚至是跟广播体操相类似般的存在了。所以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军伍里,大家都只重速度爆发力而不讲究什么招数,真与人对战所比拼的无非是经验、反应和速度而已。
孙途也把这一看法带到了大宋朝,以前与人动手他也确实凭着这一身本事少有失败的,唯一不是对手的鲁智深,在他看来也是因为气力不及对方。可现在看周侗的意思,似乎他之前的判断有误了。
周侗摸着自己颔下的胡须叹了一声道:“你在武学一道上的天分确实极高,竟在没有师父指点的情况下就已有今日的造诣。而且论机变、论反应也是一等一的,要胜过雄儿太多。”
这话让周雄都有些惭愧起来,只能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憨笑两声,却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了。而孙途则连忙谦虚道:“弟子终究比不过师兄……”
“你确实比不过他,尤其是在根基上,这才是你远不如他的关键所在。”周侗面色严肃地说道:“学武者,根基最是要紧,若只是仗着身体本能与人交手,你或许能占得一时上风,但到了最后必然难以取胜。尤其是当你遇到真正的高手,在反应速度都与你相同,甚至要超过你时,你想要保命都难。”
顿了一下,他又看着孙途道:“所以老夫接下来会教你基础的拳法棍法,让你真正得窥武道之门径,那将来你才能有所长进,不至浪费了这一身的根骨。”
孙途已经明白过来,周侗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打基础,把之前忽略掉的东西给补上。或许放在以前他不会太过在意,但现在却是心服口服,当即抱拳点头:“弟子明白,我定会勤加苦练,不敢有所懈怠。”
“你能明白就好。其实文武殊途而同归,道理都是一样的。学文者当从认字识句开始,那样今后才能写出锦绣文章来。而学武者,也必须从最基本的招数练起,等把这些招式融为己用,再提机变反应便能举一反三,顺手拈来了。”周侗又特意多作了些解释,显然是担心孙途年轻气盛未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可其实他这是完全多虑了,十七八岁的孙途其实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又怎么可能生出抵触的情绪呢?既然已经认定对方乃是名师,他自然就要听从教诲,好生学武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孙途每日都会来见周侗,然后由周雄教自己最基础的拳法与棍法,比如传自当朝太祖赵匡胤的太祖长拳和蟠龙棍法。这两套武艺来自军中最是简单,但若想学得精了却也得耗费大量的心血才行。
不过以孙途的领悟能力,再加上有周侗这个宗师在旁偶尔点拨两句,居然就让他在武学一道上有了长足进步。一法通万法通下,就连本来不是太精熟的枪棒武艺居然也有了质的飞跃。
与此同时,孙途还把雅儿也带到了周侗这里,让她与周绣婉互相认识。两个小姑娘年纪相仿,相处下来果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倒让周侗老怀大慰。
周绣婉的父母早逝,一直都跟着周侗和其义子周雄生活在一起,除了身边的丫鬟外就没有个真正知心的朋友,现在有了雅儿,小姑娘自然越发高兴起来,两家人间的关系也是越发的紧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平静而过,直到十月下旬的这天,因为衙门里传令下来提到辽国使者已经进入大宋境内,不日就要抵达东京,孙途才无法一直留在周侗跟前习武,而是把更多的精力重新放回到公务中来。
这天中午,孙途又带了几名手下兄弟在城东一带逛了一圈,确认辖区内没什么异样后,便打算去流芳居里吃些东西。可就在他们来到天汉州桥附近时,却发现桥头那里竟围了好大的一圈人,似乎在看什么冲突。
这让孙途几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立刻就赶了过去。
而此时,桥上两条大汉正立在那儿,那个衣衫褴褛的家伙更是口中叫嚣着:“现在爷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用一百文钱把刀卖给了爷爷,要么你就一刀杀了爷爷,我看你也没这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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