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道:“这些兵马目前分布在哪里?”
张翼道:“成都一带。”
祝融有点诧异:“只在成都一带?”
张翼点头:“是的。”
朱皓问道:“为何如此集中?”
张翼显得十分无奈地道:“三位大人,益州的局势,你们难道不清楚?益州下辖六个郡,即东川二郡(汉中郡、巴郡)和西川四郡(蜀郡、巴东郡、巴西郡、广汉郡),在很早之前,刘备消灭了张鲁,东川二郡就被刘备完全地掌控了,至于西川四郡,另外三郡就不用多说了,早就被刘备渗透控制了,就算西川的核心、益州的核心蜀郡,多数县的官将也都是刘备的人,或者投靠了刘备,州牧无计可施,他无力与刘备展开全面争夺,只能全力保住成都一隅之地。”
祝融道:“也就是说,整个益州,只有成都城还在刘益州的手里?”
张翼点头:“是的。”
朱符问道:“刘益州的计划是什么?他打算如何起事?”
张翼道:“州牧与张任将军、刘璝将军等亲信反复商议,认为无非两个方案,一是放弃成都城,率领三万兵马一路南下,与你们在益丰二州边界处会合,继而合兵一处,一起北上打回益州;二是坚守成都城,牵制和吸引西川境内的汉西军,你们发兵北上,攻入西川境内,杀至成都城下。”
朱皓颔首:“两个方案都挺不错的,我个人倾向于第二个方案。成都城,是益州的核心,也是益州的第一大城,白白丢弃,未免可惜。”
张翼叹口气:“两个方案其实都有不足之处,第一个方案,弃城南下,很容易在半路上遭到汉西军的围追堵截,西川境内驻扎着刘备心腹大将黄忠及其部十万兵马,有不少是骑兵,州牧和张任将军、刘璝将军等人如果放弃成都城,需要南下七百多里才能抵达益丰两州边界,恐怕,最终能有一半人抵达就不错了;第二个方案,守城待援,也很危险,其一,成都城内没有多少粮草物资储备,刘备这些年来穷兵黩武、劳民伤财,早就把成都城和整个益州搜刮一空了,成都城内库存严重不足,没有足够的粮草物资,如何守城?其二,成都城内和州牧此时掌握的三万兵马里恐怕已经有很多人在暗中投靠了刘备,如果守城,这些内鬼十有八九打开城门迎接黄忠率部入城,届时,不但成都城保不住,留在成都城内的州牧等人恐怕也会变成阶下囚甚至刀下鬼。”
“这……”祝融三人听得面面相觑,都感到十分犹豫。
“祝刺史、朱提督,”朱皓稳住心神,“联合刘益州里应外合地拿下益州,这是一件大事,如果只由我们丰州独力完成,未免不太保险,我们区区一州,能力有限,难以承担如此重事,依我之见,我们还是把这些情况详细地报告给汉东亲王,请殿下亲自定夺,并且发来增援吧!”
祝融点点头:“言之有理……”
“很抱歉,你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张翼神色阴郁地道,“我们已经接到消息,刘备很快就会调遣张任将军、刘璝将军率军两万前往关中参战,你们的臧洪元帅已经打下了河套,严重地威胁到了关中,刘备急需兵马巩固他的核心地盘——关中。毫无疑问,张刘二位将军去了关中,他们和他们的部下的下场必然就是泠苞将军、邓贤将军、卓膺将军的结局,成为刘备用来消耗的牺牲品。州牧只有三万兵马,一下子被调走两万,接下来,成都城必然难保,州牧就算还想联合你们,也是有心无力了,说到底,黄忠的十万大军一直在牢牢地盯着他呢!”
“什么?”祝融吃了一惊,“时间这么急?”
张翼叹口气:“所以,州牧他现在十分焦躁,他已经被刘备逼到了悬崖边上了,他已经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了。一旦张任将军、刘璝将军被调走,州牧他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朱符看向祝融,语气急促而沉重:“祝刺史,我们确实来不及请示殿下以及得到殿下的增援了。从丰州到洛阳足有几千里之遥,就算殿下星夜兼程地派遣部队,赶过来时,黄花菜也凉了。为今之计,我们丰州出动本州的兵马,联合刘益州,拿下益州!最起码,拿下西川!”
“不可!”朱皓摇头反对,“这太冒险了!我们丰州是边疆偏远之地,加上长期没有战事,局势十分平静,因此,我们丰州的本州兵马是很少的,实力实在不足呀!岂能如此冒险行事?”
朱符态度坚决:“二弟啊,你看看,殿下此时已经跟刘备全面开战了,漠北的、中原的、江南的兄弟部队都在奋勇杀敌,都在建功立业,臧洪已经升为征北将军和河套总督了!咱们在丰州难道就是一直看热闹?二弟啊,你难道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吗?”他目光炽热地看向祝融,“祝刺史,这可是我们丰州为国家、为殿下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啊!一旦错过了,悔之莫及矣!必须紧紧地把握住这次的天赐良机啊!”
祝融连连地点头:“说得对!说得对!”他深深地吸口气,“你们都是知道的,汉东亲王正是我的女婿,这些年来,他对我不薄啊,我的女儿成了亲王妃,我也被他任命为丰州刺史,但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地报效他、报答他呢!我怎么能一直在丰州碌碌无为呢?我要是为他拿下了益州,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啊!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朱符大喜:“好!祝刺史此话真是豪气冲天、壮志凌云!末将愿与祝刺史一起立下大功!”
朱皓看了看朱符,又看了看祝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