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刘循和刘阐飞奔过来搀扶住刘璋、保护着刘璋,“不能投降啊!我们已经反了刘备,如果投降,必被刘备夷灭全族!为今之计,就是拼了!拼个玉石俱焚!拼个鱼死网破!”
“我们还怎么拼啊?”刘璋一把鼻涕一把泪,“祝融已经兵败,不会过来跟我们会师了,我们在成都城里就是插翅难飞啊!就算想要逃去丰州,也会在半路上被杀光的!儿啊,你们看看吧!多少老百姓被我们牵连拖累啊!我们于心何忍啊!既然我们家已经死定了,那我们就积点阴德吧,不要祸害老百姓跟我们一起家破人亡了!”
张任、王累、杨怀、高沛等人一起眼含热泪:“主公,我们跟您同生共死!”
“不得伤害州牧!”“不得伤害州牧!”汉西军的人群里有军官在嘶声高喊着,是严颜下达了命令。严颜心急如火地一路杀至州牧府附近,看到了刘璋,以及保护刘璋的大批将兵。
“严颜啊!”刘璋泪落如雨地道,“我投降了!你拿我去见刘备邀功吧!”
“主公!”王累声泪俱下地道,“就算你不怕死,可二位公子呢?刘备万一想要斩草除根,不但你会死,二位公子也都会死的!”
“这……”刘璋神色骇然。
“严颜!”王累神色愤慨无比地看着严颜,义正辞严地道,“你也是蜀中之人、西川之将,并且,你曾是主公的部下!曾受过主公的恩德!可如今,你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对旧主赶尽杀绝,你就不怕蜀中百姓以后会唾骂你吗?”
严颜的表情变得很复杂:“王大人,我也不想如此,可这是陛下给我的皇命啊!我已经问过陛下,在事后将会如何处置州牧,陛下他亲口跟我说,州牧以后还是州牧,不会有事的。”
“我呸!”王累怒不可遏地道,“刘备当然是不会杀主公的,因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需要如法炮制,挟主公以令西川,他要是公然地杀了主公,岂不是让西川百姓万民看破他的真面目?他会把主公好吃好喝地囚禁着,就像益州牧刘琦!但是,主公也是命不久矣了!益州牧刘琦正值青春,却就要病死了,肯定是刘备给他下毒的!严颜,你要让主公步刘琦的后尘吗?到时候,主公被刘备害死了,你就算以死抵命,又有何用?主公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严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惶恐和茫然。
“严颜呐!”刘璋满眼含泪地道,“这样吧,我知道,你不把我拿去献给刘备,你没办法交差,我可以束手就擒,但请你看在我以前对你还有一些恩德的份上,放过我的两个儿子吧!”
“父亲!”刘循和刘阐一起抱着刘璋大哭,“我们不离开你!”
“这……”严颜顿时陷入了极度的犹豫不决,他知道,他如果对刘璋逼迫太狠,必然落下一个不义的骂名。
“主公勿忧!”张任、杨怀、高沛等人一起愤然大喝道,“我们与贼军决一死战!”
痛哭着的刘璋忽然一跃而起,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主公!”“父亲!”“州牧!”现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手足无措。
刘璋惨笑一声:“不拿我去见刘备,严颜无法向刘备交代,可你们又都不愿意弃我而去,继续打下去,成都城就要化为废墟,城中百姓就要生灵涂炭,但严颜又不能放了我们所有人,因此,我只能这么做了。我软弱了一辈子,也该勇敢一回了。”他看向严颜,“严颜啊,你拿我的尸体去见刘备吧,只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和部下!”言罢,他决绝地长剑一横,血溅三尺。
众目睽睽之下,益州牧刘璋悲壮无比地挥剑自刎了。
“主公!主公啊……”第一个回过神来的王累嚎啕起来,他跌跌撞撞地扑到刘璋的尸体边,肝肠寸断、万箭穿心地放声痛哭,“主公……你被逼到这地步,都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能啊!你等等我!”他说着,猛然起身一头撞向附近的一根石柱,当即脑袋开花,追随刘璋而去了。
“父亲!”“主公!”刘循、刘阐、张任、杨怀、高沛一起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
严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后,他仰天叹息一声:“都让开吧!”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刘璋已经自杀,他无法对刘循、刘阐、张任等人赶尽杀绝,哪怕刘备震怒,他也要放了对方。
张任眼中又流泪又喷火地看向严颜,他很想跟严颜死拼到底,但他知道此举是不理智的,还会辜负刘璋用性命换来的生机,于是,他果断地拉起刘循、刘阐:“二位公子,我们快走!”
刘循、刘阐、张任、杨怀、高沛等人带着三千多名骑兵,人人流涕洒泪地离开了成都城,刘璋嫡系部队的其余人(基本上都是步兵)尽皆向严颜投降。
离开成都城的刘循、刘阐、张任、杨怀、高沛等人一路南下逃离,马不停蹄、星夜兼程,为了防止遇到黄忠,他们不敢走大道,只敢走小路,辗转奔波十余日,终于进入了已经一片混乱的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