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波箭雨射毕,双方骑兵群已经彻底地撞击在一起,犹如两股台风展开血肉横飞的搅杀。吕布收起龙舌弓,扬起方天画戟,“杀!”一马当先的他势如虎啸群山地大喝道,“吕布在此!”手中方天画戟已经横劈而去,在铿锵铮鸣的金属蜂鸣声和迸溅开的火星血浆中,一员来不及躲闪的敌将被他连铁盔面具带脑袋齐刷刷地削掉整个天灵盖,喷泉似的鲜血从只剩下半截的头部的横截面处喷射而出,在秒杀这员敌将后,吕布眼角余光已窥到身后又有一员敌将冲来,来不及收戟回击对方的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握着方天画戟直接顺势用戟柄末端向后捣去,势如恶蟒扑食,戟柄末端正中对方的护心镜,将对方在护心镜和肋骨双层保护下的心脏直接捣烂撞碎,对方口喷鲜血地摔马而落。已经完全冲入敌军中的吕布大喝着以自身为轴心飞旋横扫方天画戟,乱舞春秋、势如破竹,戟刃犹如龙卷风一般地将他身边的一圈敌军尽皆拦腰斩杀,各种鬼哭狼嚎和各种残肢碎肉伴随着喷射乱溅的血水在他的前后左右和上方一起飞扬翻腾。
在吕布身边不远处,李进等将也在奋勇厮杀着,李进一叉挑飞一员敌将,同时连续掷出三把飞叉,击无不中,连杀三敌,张绣一枪刺穿一员敌将,他眼看另外一员敌将就在不远处冲来,来不及拔出长枪的他大喝一声,奋起武威,直接挑起被他刺杀的敌将的尸体砸向那员敌将,将其砸翻落马继而被乱军马蹄踩死……眨眼间,吕布等将尽皆杀得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飞舞滚滚如洪的尘埃灰土间,迅雷雪崩一般呼啸对冲的双方骑兵群凶猛激撞而开,展开硬碰硬的血肉搏杀,两军的上万名骑兵彻底地绞杀成一团,天昏地暗间绽开无数的腥风血雨,无数的马刀、马槊、长矛、长戟、箭簇使得交战地域化为一片刀山地域,让身在其中的两军骑兵群尽皆被绞成了血云肉雨。惊心动魄的兵刃撞击密响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喊杀声、悲痛欲绝的咒骂嚎叫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呻吟声、狼藉遍野的肢骸头颅、杀得性起的嘶吼怪叫声……在堪称日月无光的浴血鏖战和短兵相接间,无数把雪亮的马刀、马槊、长矛、长戟令人眼花缭乱地闪耀着、翻舞着,兵刃和兵刃的撞击迸溅开了铿锵铮鸣的金属颤音和密集如麻的刺眼火星,兵刃和血肉之躯的撞击接触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人体组织碎裂声和红雨倒降的遍地血花。魂飞魄散的怪叫声、荡气回肠的吼叫声……直上云霄、穿透苍穹,被砍杀得血如泉涌的骑兵滚滚不断地一头栽倒,受伤的战马被剧痛刺激得撒腿狂奔,血腥刺鼻的污血飞溅瓢泼着,被砍下的头颅遍地乱滚,被剁下的手臂肢体和被拦腰劈成两半的尸体散落盈野……交战的双方骑兵尽皆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战死的骑兵尸横遍野,受伤的战马横冲直撞,有的战马发疯地撒腿狂奔着,马背上还骑着已经成为无头尸体的骑兵,齐崭崭的脖腔内向上喷起足有一两米高的血泉,落马的骑兵要么来不及惨叫便在无数马蹄的践踏里被活生生地踩死,要么挥舞着手中兵刃奋力地继续死战,人尸马尸交相枕藉,人血马血一起染红了原本碧绿的草原。
骑兵群和骑兵群的冲杀犹如两团蜂群的对冲撞击,每轮冲杀结束后,双方骑兵群所在的位置就互相交换了,然后再勒马回头,展开第二轮冲杀。“鹰隼骑,杀!”第一波冲杀结束后,满脸血污的吕布、李进、张绣、蒋奇等将举起鲜血淋漓的兵器嘶声大吼,在众将身后,龙甲浴血的鹰隼骑齐齐举起兵器,愤怒地准备再战,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受了伤,有人身上被砍出了多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淋漓,有人身上被刺出了深度彻骨的血窟窿,鲜血汩汩,有人身中多箭,箭头破甲入肉,鲜血滴滴答答不止,有人被削掉了耳朵,甚至被斩断了手臂。
对面的敌军骑兵群也再次举起了一片漫山遍野的刀刃的森林。两军之间,遍地血肉模糊。
“杀!”吕布等将仍然一马当先,鹰隼骑们高举着兵刃一起怒吼着再度杀向对面的敌军,马蹄如雷、飞尘如云,人如虎豹,山河变色。
对面的敌军骑兵群在一员面戴面具、身材魁梧的大将的率领下,也再度冲杀向了鹰隼骑。那员大将显然绝非等闲之辈,尽管鹰隼骑凶猛悍勇无比并且给他造成了巨大损伤,但他仍然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亲自带着一批精骑扑向令人望而生畏的吕布,同时不动声色地张开了一把强弓,毫无疑问,他箭法极高,几乎没怎么进行瞄准,一支长箭已经闪电般地飙向吕布。
正在忘我厮杀着的吕布犹如拥有第六感或者后脑也长着眼睛一般在那支长箭即将精确命中他头部的瞬息之间猛地偏头,长箭与他擦着盔缨而过,误中副车地射中在他附近的副将宋宪,力道极大,直接射穿了宋宪的铁甲,继而深深地通体透骨,使其中箭落马,当场阵亡。
吕布两眼喷火地回头看去,他看到敌军那员大将在面具下露出花白的长须,可判断对方已经年纪颇高。吕布怒发冲冠地大吼道:“老贼拿命来!”一边大吼一边纵起赤兔马狂奔上前。
那员敌军大将知道不能跟吕布单挑,既然偷袭失败,他立刻勒马回头,奔向别处,就在这时,比吕布距离他更近的蒋奇飞马而上。蒋奇看出这员敌将正是敌军总指挥官,若能将其斩杀,敌军必然全面瓦解,因此,尽管他已经身中多箭、鲜血直流,眼前阵阵发黑并且金星飞舞,但他还是咬牙强忍,带着副将戚寄、秦翊冲上去追击(戚寄和秦翊原本都是袁术部将,在袁术败亡后跟着袁耀一起归顺了孔明)。双方短兵相接,蒋奇飞火流星一般连续三记神出鬼没的长枪刺杀了那员敌军大将身后的三名部将,那员敌军大将再度勒马回头,声若洪钟地大喝着一记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凌头破空劈向蒋奇,蒋奇横枪格挡,顿时火星四溅,他因为失血不少所以身体乏力,加上对方力道极重,使得他的长枪没能完全格挡住对方劈来的大刀,对方大刀的刀刃直接砍中了他的左肩并且砍断了锁骨。
蒋奇满嘴吐血,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抱定跟对方同归于尽之心的他奋然大吼一声,抽出长枪一枪刺中对方座下战马的马头,从而给戚寄、秦翊制造斩杀对方的机会,那员敌军大将坐骑被蒋奇一枪刺穿头部,立刻扑通倒地,在这同时,那员敌军大将手中大刀呼啸一横,当即斩落了蒋奇的首级。
戚寄和秦翊悲愤交加地大吼着,一起挺起兵器砍斫向倒在地上的那员敌军大将,但就在这时,敌军人群里飞马而出一员大将,面具下也露出花白的长须,由下至上地闪电一般一刀挑拨开戚寄和秦翊砍斫向倒在地上的那员敌军大将的兵器,继而顺势一刀将来不及收回兵器进行防御的秦翊斩落马下。戚寄切齿拊心地吼叫着,与这员敌军大将展开对战,双方恶斗得兵刃交加、火星四溅,倒在地上的那员敌军大将已经起身,张弓搭箭,一箭将戚寄射落马下。
“贼将休走!拿命来!”正在不远处外厮杀着的张绣副将张先看到这一幕,两眼喷火地挺枪冲上,但又有一员敌军大将在半路上飞马而来,也戴着面具,长得腰细膀宽、身材高健,白袍银铠、手执长枪,座下骏马奔驰飞速如风,白光银蛇似的横向一枪直接将张先刺落马下。
在秒杀张先后,这员白袍银铠的敌军大将随即与已经冲来的吕布展开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恶斗,吕布的戟法已是登峰造极、天下无敌,对方的枪法也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两人的交战犹如疯虎狂龙,杀得腥血飞扬,大战了五十多个回合竟然杀得不分上下。吕布暗暗吃惊,尽管他因为恶战许久,所以体力消耗不小,但能跟他恶战五十多个回合却不落下风并且枪法毫无破绽,近乎无懈可击,毫无疑问,对方也是一个当世一流的高手。“是赵云?还是马超?”吕布死死地盯着对方,但对方戴着面具,让他看不到对方的脸。吕布隐隐地明白了,对方的将官在此战中都戴着面具,此举不完全是为了保护面部,可能还是为了掩藏他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