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正在吴公府内的一间房间里睡觉。吴公府原是孙坚的住处,如今,孙坚已经离世,并且孔明已是“新的江东之主”,加上他在吴城也没有专门的住处,于是就暂住在吴公府内。
睡到半夜时,孔明迷迷糊糊地被尿憋醒了,他翻个身地爬起来,手在身边摸了一个空,孙仁不在。“这大半夜的,她跑哪里去了?”孔明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爬下床榻准备前去解手,但他随即借助着蜡烛油灯的光亮,发现孙仁坐在门口边的地上,双手抱肩,低声抽泣。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孔明睡意稍微减退,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孙仁估计因为过度悲伤所以半夜睡梦醒来,然后情难自禁地小声哭泣,倒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失去自己的父亲、母亲、舅舅、大哥,睡着了都会哭醒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
“夫人,别难过了……”孔明叹息一声,他心头怜爱不忍地走上前,蹲下身抱住孙仁,“生死有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哭了哦,乖……”他一边轻轻地拍着孙仁的后背并且吻了一下孙仁的额头,一边心里暗忖道:你爹和你哥因为我改变历史,已经延寿很久了,如果不是我,你爹在十几年前就挂了,你哥在六七年前也挂了,他们其实已经赚到了。
就在这时,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让孔明一下子睡意全无,他心头猛地吃了一惊:不对!这不是孙仁!
坐在孔明卧室里门边地上的这个双手抱肩、低声抽泣的女子因为埋着头、披散着头发,加上光线昏暗,所以孔明一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通过身高、发型、体态、衣着以及“手感”,孔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孙仁,他刚才在捧起对方的脸“下嘴”时完全确定了。
“你是……”孔明连忙收回手并且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对方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孔明差点儿把膀胱里憋着的尿直接吓得尿裤子里,他之所以如此受到惊吓,不是因为对方长得面目狰狞,恰恰相反,他看到一张堪称倾国倾城、花容月貌、艳丽端庄、近乎美貌无瑕的俏脸,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张美貌俏脸是属于孙策的遗孀、“天下第三美人”大乔的。
“我靠!大乔怎么会在我的卧室里?”孔明心惊肉跳以及大惑不解,“这他妈的跟上次樊欣出现在我的卧室里怎么一模一样?怎么一个套路?难道……江东人喜欢干这种事?还是……江东存在这种热情待客的传统风俗?”
大乔泪眼婆娑地看了孔明一眼,然后继续埋下头,继续泣不成声。
孔明当然是认识大乔的,但他跟大乔没什么交集,他就是偶尔地来到江东或者跟孙策见面时无意地见过大乔几面,他感到眼前这幕简直就是如梦如幻、莫名其妙,让人难以理解。
在踌躇一下后,孔明先手忙脚乱地披上了衣服(他在睡觉时肯定只穿着睡衣的),然后走到大乔跟前,蹲下身,好声好气地问道:“孙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乔没有搭理孔明,而是哭得更加起劲了。
孔明感到手足无措,他非常为难,这是他的卧室,偏偏孙仁不知道大半夜跑哪里去了,深更半夜的,大乔却出现在他的卧室里,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貌似他陷入了一种浑身长满嘴巴都说不清的艰难处境里,鬼才相信他和大乔都是清白的,鬼才相信他跟大乔“没有发生点什么”。孔明很惶恐,他六神无主:“大乔为什么在这里哭?难道老子在睡觉时对她做了什么事?不可能吧?我怎么完全没印象?”此时,孔明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四种做法:
第一,义正辞严地对大乔说“赶紧给老子滚出老子的房间”,毫无疑问,这是禽兽行为;
第二,趁机对大乔做一些“男人都会懂得的某种事”,毫无疑问,这是禽兽不如的行为;
第三,打开房门叫外面的侍卫、侍女都进来,从而见证自己的“清白”和“浩然正气”,毫无疑问,这还是禽兽不如的行为,首先,没人相信他的“清白”,都只会认为他是“提起裤子不认账”,其次,他的“清白”保住了,但人家大乔的清白和名声呢?岂不会被毁掉了?
第四,你不走我走,孔明赶紧离开这个房间,但此举貌似跟第三种做法是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