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带着几个虎贲卫把三人押上来,三人一起向孔明跪下,瑟瑟发抖、心惊胆战。
许攸诧异地看着孔明:“齐侯,这是何意?此三人是何人?”
孔明看向那三人:“你们自己说吧!”
三人里一人颤抖着声音道:“我等是审大人(审配)从邺城派往荥阳前线的使者。”袁曹爆发大战,曹操派荀彧守卫后方大本营洛阳,袁绍派审配守卫后方大本营邺城。
孔明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去荥阳干什么?”
“向袁公汇报后方的粮草器械的征集和押运事务,以及……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许攸子侄犯法……被审大人抓进牢狱之事……”
“什么?”许攸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那人战战栗栗地道:“许攸的儿子和侄子贪赃枉法,被审大人抓进了牢狱……”
孔明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份信函递给许攸:“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的信件,许先生,你跟审配共事多年,应该认得他的笔迹吧?”
许攸急切地接过信函,打开阅看,果然,上面是审配的笔迹。审配在这份原本会被使者交给袁绍的信里声称“许攸在冀州时滥收民间财物,并且纵容子侄作奸犯科、贪污钱粮等等”。
“审配匹夫!”许攸顿时又惊又怒、又气又急,他拿着信函的两只手一起剧烈颤抖,“他……他这是恶人先告状!他自己的屁股难道就很干净吗?他的家人也是仗着他的权势而大肆损公肥私,家里的不干净的钱达到数百万!并且他审家宗族还屡屡地包庇犯人、藏匿罪人!但他居然还在主公面前装出一副清廉如水、执法如山的嘴脸!真是可笑!可恶!可恨!岂有此理!”
孔明暗暗想笑地看着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许攸,他听得出许攸刚才说的这番话的意思:许攸没有否认他自己和他的子侄贪污腐败,但审配也不干净,审配本人没什么劣迹,但审配对家人作奸犯科的行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许攸看来,“你捞钱我也捞钱,大家一起捞钱,一起闷声发财,心照不宣即可,没必要互相拆台,你审配自己不干净,凭什么向袁绍告我的状?你就是一个坏了规矩的小人”。
“许先生啊……”在挥挥手让典韦把那三人带下去后,孔明气定神闲地开口道,“还记得半年前你我见面时我对你说了什么?我说——我见你眉心中有股死气,长者一年、短者半载,你必死于袁绍之手,唯有投靠曹操方有活路。我还说了——许先生此祸,不源于许先生自身,而是源于许先生家人。如今,敢问许先生服不服?我当初的预言,是不是已经被事实验证了?倘若我没有派人拦截这三人以及他们身上的这份信件,在十多天前,袁绍就看到这份信件了,许先生你说,你的脑袋还会继续长在你的脖子上吗?袁绍的性格,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外宽内忌,并且,他最近的心情很恶劣,一旦他看到这份信件,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你?”
许攸的脸上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许先生,迷途知返吧!”孔明微笑道,“你继续待在袁绍身边,必然会凶多吉少,并且,袁绍过不了多久就要败亡了,既如此,你为何不早早地离开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另外,你不想救出你的子侄吗?只有曹操的军队或我的军队,打进邺城,才能把你的子侄从大牢里救出来,不是吗?”
许攸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孔明胸有成竹地等着许攸的思考结果。
小半天后,许攸长长地叹口气,他毕恭毕敬地向孔明行了一礼:“敢问齐侯,我该做些什么?”
孔明笑了,他知道,许攸这是表态愿意合作。许攸并不是表态投效归顺孔明,只是合作,但有了他的合作,孔明就足够了。
“还有整整十天,就到约定的六个月期限了。”孔明微微一笑,“我肯定是在十天后动手,如此,我才不会背上言而无信的恶名。我想知道的是,袁军的粮草囤积在哪里呢?”他目光犀利地看着许攸。孔明知道,袁曹大战的轨迹被改变了,袁军的粮草肯定不会囤积在乌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