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下午,太阳偏西,已经不那么炎热的时候,文比又要开始了。
上午已经比过五轮,共计十个寨子,所以,下午的时候,就从第六轮开始。
“阿哥,加油!我们在台子下面等待你的好消息!”周青鼓励道。
古老大也抱拳道:“阿哥,古家湾是死是活,就全靠你了!”
吴良晃了晃手中的黑色竹签,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拔一个头筹回来!”
说完,他便将竹签揣好,朝着台子上走去了。
路过张家寨的时候,吴良还对着张野生微微一笑。
张野生正在说着什么,冷不丁与吴良的目光相对,他突然浑身皮肤一紧,然而吴良的眼光只是一瞬,等吴良回过头之后,那种感觉又不见了。
吴良走上台子,发现上面站着的是一个面皮白净,文文弱弱的书生。
等到吴良上来之后,他对着李长龙点头示意,李长龙一敲铜锣,高声说道:“第六轮,第一场开始!”
说着,李长龙拿出了一个罐子,放到吴良和白面书生的面前,道:“这罐子里面,装的是两枚棋子,抓到白棋的人先出题。”
吴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面书生也不推辞,伸手进去,抓了一枚棋子放在手心。
吴良也抓了剩下那一枚棋子放在手心。
见两人抓了棋子之后,李长龙道:“请亮棋子!”
两人将棋子亮出来,确是白面书生的棋子是白色的。
“由张家寨的辩手先出题!”李长龙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后退几步,将台子让给他们。
果然有猫腻!吴良神色一凛,不过又释然了。
只见张家寨的白面书生抱了抱拳,通过姓名之后,便说道:“古家湾的人听好,我的问题是——白马是不是马?”
吴良一愣,啥?白马是不是马?
怪不得张野生一脸奸笑,阴谋得逞的样子。
吴良没有回答,他反问道:“那么你觉得白马是马吗?”
白面书生摇了摇头道:“白马不是马。”
“哦?”
吴良的大脑高速运行着,这个白马非马的典故,是出自东周战国时期公孙龙的《白马论》,是一个悖论。
“我从来还没听说过,白马不是马呢!不知这不是马的白马,是什么样子?可否让我看一看?”吴良装作一脸惊讶地问道。
“原来没有见过白马!乡野之人,没见过大世面,也是情有可原的。也罢,今日便叫你看上一看,这不是马的白马,是个什么东西!”
白面书生明显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看了一眼张野生坐的地方,张野生点了点头,一个庄客便跑出去了。
不多时,庄客牵来一匹白马,这匹白马,浑身上下一根其他颜色的毛都没有,全是白色。
白面书生指着白马道:“看,这就是白马!”
吴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白色的马!”
“白马不是马!”白面书生听到吴良这样说,有些气急败坏,“这不是马!”
吴良笑了笑,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问道:“那请这位书生说一说,你的理由呢?”
白面书生摇头晃脑道:“公孙龙曰: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青工也,故曰白马非马。”
话音刚落,吴良挠了挠耳朵,道:“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说简单一点!乡下人听不懂你们读书人的那一套!”
白面书生一脸瞧不起吴良的样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乡巴佬!”
“听好了!”
“假如你家有一个马厩,马厩里有九匹颜色各异的马和一匹白马,你要去取马,那么黑马黄马都是你取的对象;要是你取白马,那么,黑马黄马就不是你取的对象。你取马的时候,黑马黄马都要取走,所以它们是一样的,而你取白马的时候,却只能单独取白马。所以,道理很简单了,白马不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