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七先生笑道:“年轻人还是缺少经验啊!”
“我去溱州城,自然是帮你搬救兵了!”
“搬救兵?”
“对,溱州城和泸州城是挨在一起的,州主自然都认识。我现在去找周青的父亲周平,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他听,他自然是会帮忙的。”
“当然,这是一道后手。我走了之后,你们慢慢往泸州城走去,去投官自首,将这一切细细与州主说明,若是他按照正常程序判,那就依他,若是不按正常的程序走,那你们便想办法拖上一拖,等到我回来。”
吴良听了,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正要说话,牛惠儿却在一旁突然插了一句:“这不是官官相护吗?”
那个瞎眼的老婆婆就坐在一旁。她见自家女儿在这里不知轻重地插嘴,便教训道:
“丫头!你乱说话!怎么叫官官相护!这件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有了办法,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官官相护!若不是这几位小官人,你早就被申一根抢走了,哪里还有你说话的机会!”
“还不快回你的屋子去,在这里让几位小官人看你的笑话不成!”
牛惠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顿时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吴良看着牛惠儿离开的背影,开玩笑道:“婆婆,令爱却是一个性情耿直的人,快人快语啊!”
老婆婆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她却能凭着心去感受人的好坏,她知道吴良是一个好人,不知道比那申一根好上多少倍,“小孩子不懂事,让几位官人见笑了!”
牛惠儿这么一打岔,现场的气氛却缓和下来了。崔七先生又告诫吴良,在投官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事情,正说着,老伯把马牵来了。
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只是马脖子上的鬃毛有些凌乱,整匹马显现出来的,没有一丝英气,反而是有点不太精神。
老伯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道:“先生,牛家村却只有这么一匹稍微强壮的马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马,没有多大脚力。”
“好马!”
没想到崔七先生两眼放光,他接过缰绳,伸手捋了捋马脖子上那凌乱的鬃毛,叹道:“马儿啊,你虽是好马,却没有人识得你,让你落得这般境地!”
崔七先生越看越兴奋,他转向老伯,鞠了一躬,道:“多谢老先生寻来这么一匹好马,此马若是拿来卖,千金也没有人能买得到!”
老伯和吴良他们都震惊了,老伯结结巴巴道:“先生,你说这马能值这么多钱?”
“没错!此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崔七先生说着,翻身上马,他拍了拍马背,那眼神像是看自家孩子一般,轻声说道:“马儿,你带我到溱州城,我带你吃好吃的!”
那马儿似乎听懂了崔七先生的话语,它前脚离地,高高地站立起来,长长的一声嘶鸣,像是将这么多年淤积的不快之气吐了出来,然后,便撒开蹄子,直奔溱州城方向而去了。
崔七先生只来得急喊道:“阿哥,万事小心!若是有事,等我来之后,再做商议……”后面的话,都是风带过来的,已经看不见崔七先生的身影了。
等到崔七先生走后,吴良对老伯说道:“老伯,你们先到山里避一避吧,有我的这几位庄客保护你们,住几天没有问题的。等到我们平安无事回来,再到那间茅草屋来寻你们!”
吴良将四个庄客,分了一个带着老伯他们一家三口进山,留下一个庄客在现场看着申一根的尸体,保护现场,而他和黎平,还有一个庄客,则是慢慢地朝着泸州城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