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山本是道教圣地,建有道观数座,香火原本极盛,可自打鬼子侵占了盱眙城之后,所有的道观都被鬼子给拆了个精光,砖瓦全都被用来建造据点,原本风光秀丽的老子山就此成了军事禁区,白日里日伪军巡逻严密,到了晚上,则是用探照灯四下乱照,稍有不对便是子弹侍候,大部队要想悄然靠近据点,无疑极难。
“王鹏,上。”
半山腰处,趴在一块大石头后方的盛家龙掐着表计算了下时间,立马便判断出强行冲锋根本无法躲开探照灯的扫射,一旦打草惊蛇,己方的战损势必不小,而这,显然不是盛家龙所乐见之局面,故而,略一沉吟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采用诈门的备选方案。
“上,敢乱说乱动,小心你的狗命。”
王鹏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一听盛家龙有令,紧着便用枪管点了点那名伪军班长的后背,压低了声音地威胁了其一句道。
“啊,是是是……”
不怕死的伪军有,但面前这位明显不是,这一被冰冷的枪管顶住了后腰,当即便被吓得浑身哆嗦不已。
“不想死,就走稳点。”
这一见那名伪军班长惊恐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王鹏不禁一阵火大,再度用枪管猛力一戳其后腰,倒霉的伪军班长身子顿时为之一僵,哆嗦竟是就这么停了,整个人有若触电般跳了起来,抬脚要奔,却不料王鹏空着的左手一提,便已将那名伪军班长提溜得双脚离了地,一声冷厉的低喝之下,那名伪军班长总算是勉强稳住了神。
“什么人,口令!”
王鹏押解着那名伪军班长方才走不出多远,探照灯便已扫了过来,塔楼上的伪军士兵第一时间便看到了王鹏与那名伪军班长,枪栓拉动声中,一声冷冽的断喝已是暴然而响了起来。
“武运长久,黎小六,你个龟孙子,照什么照,老子的眼都快被你小子晃瞎了,赶紧挪开。”
伪军班长为了活命,自是不敢在此时耍甚幺蛾子,老老实实地按着盛家龙事先的交待,在报出口令的同时,大大咧咧地便骂了一嗓子。
“哟,是赵班头啊,您不是在码头上轮值么,这才几点啊,怎地就回了?”
黎小六借着探照灯的光亮,自是很轻易地便瞧清了来人,倒也不敢放肆,一边将探照灯往边上横移了一点,一边讨好地寒暄了一句道。
“他奶奶的,你小子当老子乐意跑一趟啊,还不是七叔的风湿腿又疼上了,偏偏药膏忘了带,老子要是不回,你小子敢给别人开门不?好了,别扯淡了,赶紧开门,老子拿了药,还得赶回码头值班去。”
伪军班长口中虽是骂骂咧咧地扯淡着,可人却始终站在原地没动,与此同时,一名提着个大号炸药包的湖区总队士兵则趁着探照灯停下来的空档,猫腰急速地往大门方向潜行了过去。
“敢情是这样,唉,赵班头,不是我不开门啊,万一要是上头的皇军瞧见了,兄弟们可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您老先等等,待得天亮换班时再进来可成?”
一听伪军班长这般说法,黎小六倒是没起啥疑心,只是并不愿担责,口中倒是说得个客气无比,可门却是不肯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