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队都到达指定位置了吗？”张金亭站在城门楼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日军，随口问身边站着的赵大山。
“部队已经全部到位。书记长，开始吧。”赵大山神态上似乎有些焦急。
张金亭突然发现赵大山今天说话的语气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大山，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啥事没有。嘿嘿，没事。”赵大山眼神有些躲闪。这位别看做官都做到少将师长了，本质上却仍然是个实诚汉子，不会说瞎话。一说瞎话脸上就能带出来。
张金亭脸一沉，“大山，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给我说实话。今天晚上是军长安排的行动，要是出了岔头咱们可没法向军长交代！咦？军长呢？军长到哪里去了？”
“军长，”赵大山努力咽了一口吐沫，翘翘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军长在军士团，和花副团长他们在一起。”
“什么？你，赵大山！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张金亭气得脸都白了，也可以说是让吓的，“军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看你怎么向咱二零二军一万多弟兄交代！”
赵大山也被张金亭的表情给吓住了，“书记长，这应该没什么事吧？军长以前也经常深入一线参加作战，他还曾经化装改扮潜入敌人占领的城市。”
“像武汉、岳阳，他都去过，每次都能平安回来。这一次应该也……”
“荒唐！”张金亭厉声打断了赵大山的话，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尖，“赵大山呀赵大山，枉你也是少将师长了，你就不知道善水者溺于水这句话吗？”
“是，军长爱冒险、军长能耐很大。但是他本事再大，他也是个人，不是神仙！”
“是军长自己要去的。”赵大山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句替自己辩解的话声音极低，显然他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你是二零二军头号主力师的师长、是军长的左膀右臂，你怎么不拦住他？”
张金亭大发雷霆。赵大山就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任由书记长训斥。
吼了几句，张金亭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人家赵大山毕竟是少将师长一位，他这个书记长在军衔上也是少将，两个人级别一般高。他这么当众怒斥一位军中主要领导、骨干大将，似乎很不妥当。
知道不妥，张金亭的态度就缓和下来了，“大山，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就算我让你去把军长叫回来，你也办不到。对这件事，你一是没有全力劝阻、二也是知情不报。”
“看在你这些年抗战有功的份上，追究责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我对你提个要求，你现在就去带着你的部队严阵以待，全力配合军长。一定要保证军长的安全！”
“是！军长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赵大山性子直，说话也直接。
张金亭想说句什么劝一劝，最后也只是叹口气，伸手拍了拍赵大山的肩膀，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摊上王星这么一个不爱坚守岗位军长，他有能有什么办法呢？
王星穿了一身没带任何军衔标记的军装和一群当兵的混在一起，他和周围的战士们一样，表情上都是紧张中带着一些兴奋。
“哎，王老弟，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你可别害怕。记住，一定要往前冲，就算是心里再害怕也不敢往后跑。记住啊！”旁边一个老兵叮嘱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