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就下去半瓶,几个人都有了几分酒意了,伪军副连长先忍不住骂了一句:“马的,小鬼子,我呸!”
“小马,你说啥呢?你喝醉了吧?”伪军连长开口训斥了一句,紧张得往门口看了看。见门还关的好好的,没人进来,这才松了口气。
“连长,我没喝多!你说这叫什么事吗?咱活的还像个人样子吗?人家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家里就算养条狗、为只鸡也不是这样吧?”
“小马,我看你真是喝高了。不喝了,散摊,回去睡觉!”连长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就想站起身。
“哎,你干什么呢?都是自己的弟兄,你就让小马说说嘛,我也想听。小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咦?杨三,你不会是觉得我坐到这儿,小马不合适说吧?”
“那怎么会呢?樊哥,我没这个意思。防水我也不能防着你呀。小马你说,让樊哥也听听。我说樊哥,这不是个啥好事,我就是怕你听了心里不痛快。”
“没事,我就是随便听听。小马你说。”
副连长小马借着酒劲儿,就被他知道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讲完了,叹了口气,“樊哥,你给评评理,两边打架,前田凭什么把咱的人都给杀了,日本人缺什么事没有?他们的命是命,咱的命就不是命,是大风刮来的?”
“谁不是爹年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唉,咱活的是个啥呀?跟着日本人干,被人骂成是汉奸。实话不瞒你们,自从我当了治安军以后,原来的那些亲戚朋友都不和我们家来往了。”
“我已经仨月没回家了,回去我爹就骂我,他不让我进家门,骂我是汉奸!他马的,当这个伪军是图啥呀?”
这话一说,伪军们全沉默了,连樊冬心里都是一翻个。他干的也是汉奸,街坊邻居使用啥眼神看他,他能不知道吗?是既厌恶又害怕,平常能躲就躲了。实在躲不过,也装成不认识。
这话题太沉重,樊冬把话题又转了回去,“那个班的弟兄就这么死了?日本人没给什么说法?”
“他们能给什么说法?咱就是他们养的狗,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小马又倒了杯酒一口闷干,再想倒,杯子里的酒已经没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叫:“连长,连长!皇军来找你和马连副有事呢。”
杨连长和小马闻言一块站起来,俩人摇摇晃晃着往外走。樊冬和伪军排长也站了起来。几个人先后走出了连部小屋。院子当中站着个鬼子军官背着双手,一脸的不耐烦。后面跟了个鬼子兵,看着是个跟班。
“杨连长,前田少佐命令你……,咦?你喝酒了?”鬼子军官抽抽鼻子皱起了眉头。
“喝了,怎么了?你还能把我们全枪毙了呀?”副连长小马斜乜着鬼子,满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