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
“近了,已经很近了,继续喝……速度要快!”
“速度要快?”我划开最新发现的一具干尸,这具的血液还算多,我喝了下去,同时心中继续问道:“还差多少?”
“数目不知道,但速度一定要快!”
“好!”
我继续喝。
直到某一刻,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麻木迟钝,眼前这具尸体已经吸不出任何血液,我本想换一具,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
我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唯独一个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够了,这样的数目,够了……”是左手的声音。
“够了就好,现在,可以杀出去了吧?”我有些听不清楚我的声音。
“可以。”左手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还等什么,左手兄,我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你,那么,你值得我信任,对吗?”
左手在我的思维中一阵轻笑,他没有给我回答,只是笑。
“你笑什么?”
“笑的是开心,因为我开心,所以我在笑。”
“为什么开心?”
“开心你终于信了我,你终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我。”
“然后呢?”
“你想知道然后?你知道,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痛苦永远是比快乐更多的,中和一下,存在即是痛苦。我承诺过你,我能够解决你的一切痛苦,我不会食言。”
存在即是痛苦。
那么消失,才是解脱了?
他要杀掉我……
不,或者应该说是抹杀我的人格,我的灵魂,让我彻底从我的身体中消失。
他果然是这个目的。
最初,他所说的吸收先祖之血后与我分离,就是一个谎话。
“左手兄,我想见见你。”
“嗯?”
“字面意思,我想见见你,我们相处这么久,即便是你骗了我,我马上就要从这世上消失,我也很好奇,当我与你面对面时,会是一个怎样的感觉。”
左手没给我回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数秒后再次清晰,我仿佛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有点像司徒涵的解剖室……
一个模糊的人影从眼前的白色中缓步走出,到我面前,逐渐清晰。
他顶着一张与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是表情,都一般无二,他开口用我的声音对我说:“这就是我,你应该见过,那具被挖去双眼的尸体。”
看着他,我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我低头看了看,在这片特殊的空间之中,我仍然存在:“所以,现在你是于越,而我又是张本初了,对么?”
“你从来都不是于越。”
“原来是这样……”
“废物,其实我并不厌烦你,只可惜,你是那个女人的一条狗,所以我必须摧毁你。”他伸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你知道吗,我可以让你毫无知觉的消失,现在,我已经是身体的主人。可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临别时的痛苦,也是一种享受,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所以我决定,用这种方式,看着你消失。”
窒息感随着左手的声音,越来越重,我的意识再次模糊……
直到,
某一刻!
我猛然挣开双眼,脸上痛苦的表情完全消失,我微笑着注视面前那张惊讶、疑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恐惧的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左手兄,你这手劲儿,似乎不够大呢。”
他用力握了握,可我的脖子,坚硬如铁。
他松手,后退,眼中的恐惧已经难以掩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被先祖之血增幅,我没理由无法摆脱控制的,没有理由的……”
我走向他。
理论上,他确实没理由失败的。
只能说,老杜技高一筹,她或许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也或许,一切一开始就是个双保险。
我停住脚,抬起大拇指,向身后指了一下:“你听……能听到吗?”
嗒、嗒……
是脚步声,听起来很优雅。
“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第三个人?”左手彻底慌了,他似乎想让这个世界消失,可他却又发现,他居然做不到。
他慌忙的看着我:“兄弟,于越!我开玩笑的,别这样,我就差一步了,你放心,我让你留在我身体里,你告诉我,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差一步,我不能失败,我不能……不能!”
我拍拍左手的肩膀:“我懂,我理解你。我来告诉你一切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你说,你读不到我的想法吧?”
“你说的没错,那不是意外,你是真的读不到我的想法。”
“而且我也会为了误导你,而胡乱想点东西,例如说我很慌,我一无所知……”
“不过有一件事,你真的没说错,我也差点装不下去。”
左手声音颤抖:“什么事?”
“过目不忘这种事,我真的不会,过目不忘这四个字说出来都让我觉得很蠢……不过幸亏,神蛊可以记录我所看到的每一幕画面。于是,我就‘过目不忘’了。”
嗒、嗒、嗒……
脚步声,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