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笙眸子闪了闪,并未说话,面色却波澜不惊,仿佛早已料到似的。
李氏心中生出一丝异样:这个小贱人,平素惯会装可怜,动不动就流眼泪,今日倒是不装,看来果真是思春了。
“想当初,像表姑娘这么大的时候,我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全都是来提亲的!……说来说去,只是可惜表姑娘无父无母,没人替表姑娘做主……”
说着,她拿出袖中的帕子,假意拭拭鼻头,硬生生装出几分伤心的样子。
沈菀笙依旧没有吭声,一双美目定定看着李氏,似乎在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李氏放下帕子,继续拉住沈菀笙的手,感觉她的手绵软细腻,手感甚好,忍不住使劲捏了两下。
“人我也相看过了,家境也好,人品也不错,表姑娘若是过去了,定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这日子呀,定然是和和美美的……”
“以表姑娘这般人品,他家是一万个愿意的……”
“到时候我给表姑娘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定然不会叫姑娘吃亏……”
李氏说了半日,口干舌燥,伸手端起茶盏喝一口润润嗓子,斜眼看见沈菀笙就是不肯开口表态,心下有点着急。
“……那这事,咱们就定下来了!”
“慢着!”沈菀笙猛然从李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目光冰冷,从袖中扯出一块帕子,擦擦手,将那块帕子扔在地上,才讥讽道:“舅母打得好算盘!就这样便将我卖掉了?”
“什么?怎么会是卖掉?明明是正经的嫁娶呀!”
李氏心头很是不喜,方才她用手帕擦手是什么意思?嫌自己脏吗?
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等她嫁过去,定然要让她不能好过。
“舅母,这女子嫁人,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刻我父母俱已过世,暂且不提,那三媒六聘又在何处?您不会说连聘礼都没有要吧?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好歹也是朝廷从二品官员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明不白就嫁了呢?”
李氏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往日里闷声不响柔弱不堪,遇事只会呜呜痛哭的沈菀笙,今日如何变得这般伶牙利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