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前面两百多米处,顾南城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侧眸对左浅说:“前面太拥挤,一会儿不好倒车,我们走过去吧。”
左浅点头,正要推开车门下车,结果听见了顾南城一声闷哼
她收回手侧眸望去,见顾南城正低着头看着脚下。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脚下的垫子上有一团乱糟糟的毛线,而他的脚踝正好被套在了毛线里。顾南城动了两下脚,脚踝细而穿着鞋子的脚比较大,无法从打了结的毛线里扯出来。
感觉到左浅在看自己,他侧眸对她挑眉一笑,“我才想起来,阳阳那天拿了妈织围巾的毛线出去玩,后来人回去了毛线不见了。我们都以为被他弄丢了,现在才知道他把毛线放在了我车里。”
左浅莞尔一笑,那孩子跟小左一样,真调皮。
“别那么扯,这种毛线很结实,你扯不断反而会勒痛脚踝的。”低头看着他被困住的脚,她微微一笑,倾身过去,“我帮你解开。”
顾南城见左浅已经横过身子朝自己这边倒过来,他便直起身子倚着座椅,方便她趴在他腿上帮他解右边那只脚上的毛线。
或许是毛线太过结实,左浅趴在顾南城腿上解了好半天都没办法解开毛线。倒是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诡异了
顾南城感受着车里诡异的安静,他这才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勾唇对左浅笑道,“其实我们可以用打火机”
“……”左浅后知后觉的看着他指间的打火机,瞬间有种智商是硬伤的挫败感。
男人随身带着打火机,对着这团毛线一点燃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
大批的乘客涌出机场,当等候厅已经没有多少人时,左浅才看见了苏少白的助理推着苏少白出来了。
左浅微笑着站起身,在苏少白身后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而且颇为慈祥。
“小浅。”
苏少白面带微笑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左浅,脸上的喜悦格外明显。
“有没有头晕?”左浅走到苏少白身边温柔弯下腰相问,苏少白摇头无奈的笑笑,说:“你不要一直记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晕机的事好不好?都说了那次是感冒了,你呀!”
“谁知道你是不是撒谎呢?”左浅勾唇轻笑,苏少白握着她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抬头望着她的时候,眸子里满是深情
顾南城静静望着那细水长流的两人,感情如此之好,本该是叫人羡慕、祝福的一对,可是看着她眼角流淌的柔情,他却分明有一丝妒意。
有时候他都怀疑,左浅,她真的不爱大哥吗?也许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为何每一次面对大哥时都如此柔情似水。
“小浅,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父亲,苏宏泰。”
苏少白回头看着身后的父亲,拉着左浅的手介绍,然后又对父亲说:“爸,这就是我妻子,左浅。”
左浅直起身,上前一步,礼貌的弯下腰行礼,“爸,一路辛苦了。”
“刚刚看见她和小城站在一块儿,我就知道她是你妻子了”苏宏泰微笑着对苏少白说,然后慈祥的对左浅说:“别这么拘谨,你是少白的妻子,是我的儿媳妇,又不是我的下属。”
左浅点头直起身,看着慈祥的苏宏泰,心里松了口气。儿媳妇怕见公婆,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紧张的事,她自然也不例外。
“对了,听少白说你不是有一个女儿吗?她人呢?”苏宏泰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小女孩儿的踪迹,不由好奇的看着左浅。左浅微笑着说:“爸,机场太拥挤,所以我想明天再带她来见您”
“也好。”苏宏泰笑笑,侧眸让助理拿出他精心准备的见面礼。
助理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长条形,一看就是项链之类的东西。苏宏泰将盒子拿在手中,温和的对左浅说:“第一次见面,爸爸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条项链你就收下当爸爸的见面礼,不喜欢的话以后爸爸再送你”
左浅受宠若惊的望着苏宏泰,苏少白示意她大方收下,她便双手接了盒子,感动的对苏宏泰说:“谢谢爸爸。”
苏宏泰摆摆手微笑着说:“先回去吧,一家人在机场站着像什么话”
说完,他径自迈着步子走向远远站在一边的顾南城,堆着一脸的笑容对顾南城说:“小城,爸爸很感动,谢谢你今天能来机场接爸爸……”
“应该的。”
顾南城淡漠疏离的一笑,对苏宏泰点头行礼后便朝苏少白走去,将苏宏泰一个人冷在原地。
苏宏泰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小城对他的恨还是没有消失
来到苏少白身边,顾南城侧眸瞥了一眼温柔的左浅,瞳孔微缩。左浅不经意的抬头正好撞入他幽深的眸子里,她的笑意瞬间凝固了片刻,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大哥,我来推你。”顾南城对苏少白笑着,推着轮椅往外走。左浅握紧手中的项链盒子,望着顾南城和苏少白远去的身影,心头有一种深深地剪不断理还乱的愁。
苏家。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明媚,顾南城坐在苏家别墅后面的荫凉下,抬头看着金色的阳光从银杏树的叶缝间落下,那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美。
双手枕在脑后,他贴着树干闭上眼睛,脑海里是今天上午看见的个人资料。
他让人查左浅的一切相关资料,就在今天上午,那人将档案袋送来了他公司。整整十几页信息,他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仔细看了一遍,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世。原来她出生于d市,父亲是d市有名的房地产商,而说得直白一点,她父亲左铭昊其实就是一个暴发户,靠炒楼赚了一大笔钱,然后用那些钱起楼拍卖,循环增值。她的母亲是个默默无名的女人,据说在她十一岁那年去世。同一年,左铭昊就娶了一个叫做木小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