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果然气温没那么低,也下了雪,但只有薄薄的一层。
沉时煜像是被卸了两条命似的气势凄迷的被沉惜愉拖着进了酒店,还好是大酒店,他进门就蹬掉鞋子然后边走向浴室边扒衣服。
直挺挺的站淋浴底下时他认真的思考了此行的意义。
沉惜愉也站在淋浴间,对着镜子慢慢脱衣服,洗完澡后也没着急穿衣服,光溜溜的,她照着镜子擦着头发,发了会儿呆,然后鬼使神差的侧过身子,右手附上小腹。
平坦,她轻轻按了按,嘴角无意识上扬,完全想象不到里面有一颗受精卵。
紧接着想到了受精卵的给予者,又想到了这两天挤在闭塞的小黑车的烦躁,还好沉时煜跟着来了,但不太好,沉时煜比她还拉垮。
又感觉到背了两天挎包的肩膀发酸,老实说这完全不是事儿,但她现在是孕早期女性,恋爱期间被照顾周到,哪怕她后退一步,卫东风也会向她走一百零一步。
事到如今要她反向奔来,虽然愿意,但生理需求所致,莫名委屈感扑面而来,心情非常不好。
调整好后,一头栽上床,按计划初七前赶到了南都,一切都刚好
初七那天,南都的雪化光了,甚至还出了太阳,不热,但冬季的太阳确实稀有。
沉惜愉拉着沉时煜在文朝阳给的地址蹲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看见了唐慕屿的银色法拉利,快速对比脑海中资料上的样图,确定了之后,她抬手拨弄两下沉时煜额前刘海。
“你上还是我上?”她快速问。
沉时煜一把捂住屁股,露出便秘表情:“你真的忘记了我是弟弟?我男的!”
“那我上?”
沉时煜看了两眼越来越近的法拉利,露出视死如归的严肃:“狗东西,堂堂心理学教授,我就不信他不当人!!!”
然后快步冲过去。
昨天一天,作为一根弦上的蚂蚱,沉惜愉里里外外的和他说明白了,他是越听越刺激,也边听边摆手:“不不不,我不行的!”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沉惜愉拍他肩膀,将一个枕头当作是唐慕屿,冲着枕头扬了扬下巴:“上!”
“我才十七岁!”
“嗯。”沉惜愉置若罔闻:“他正好大半个你!”
“!!!”
沉惜愉在不远处看到沉时煜因为心里没底蔫了吧唧,然后在法拉利上西装革履男人下来后突然变得虎虎生威的样子默默笑出声。
十七岁的沉时煜半年长了八厘米窜到了186,而车上下来的男人矮了他半个头。
唐家的男人啊。
看了十分钟左右,也不知道沉时煜怎么开了大,居然真的混上了车,法拉利扬长而去。
沉惜愉若有所思并满意的进入下一项。
蹭上唐慕屿这个高难度行为在沉时煜的社交嚣张症手下都只花费十分钟就搞定了,那么下一项难度系数减少至少叁颗星的混进南都精神病院,应该真的容易才对。
事实上确实不难,社会志愿者的身份就可以,但她进去了之后才发现,志愿者的活动范围很局限。
可能是改了规定,而文朝阳不知道,或者是没说。
也就是说,她根本见不到卫东风。
焦虑情绪慢慢上涌,她看着胳膊上志愿者袖条和眼前一群不知自己的病人渐渐烦躁起来
卫东风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发呆,思绪不清晰,馄饨一片,面无表情。
安静的接受着白大褂捏着针管将不明液体注射进体内之后,疼痛感每日持续半小时就会慢慢散去。
看上去,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天前,隔壁进了新人,黑色西装挟着一个男人路过门口,停顿了一会,被挟持的人盯着他看了一会,他也回视了,一脸想不起认不认识的样子,没给什么反应,所以被挟持的那个人面色逐渐阴沉,但被压走了。
“一会儿乖乖吃饭。”杨印雪摸了摸他发顶,他微微缩了一下,但没躲开。
看着他的脸,和没有抗拒的行为,杨印雪再一次懊恼前段时间自己操之过急,以至于身后魏四出声提醒:“杨小姐,您越界了。”
看吧,这就是操之过急的弊处,不然可没这么个碍事的眼线。
“知道了。”杨印雪垂下手,视线看向门口,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文盼清笑了一下,走进来将手里的大衣递给卫东风:“阿煵说今天弟弟可以出去见见光。”然后走到后面推着轮椅扶手。
卫东风顺从的穿上大衣。
“不可以。”杨印雪立刻拒绝:“他是我看着的人,他的情况不适合出去。”
“你说了不算。”文盼清回视,坦然又从容。
“他是我的病人。”
“换医生很难?”
杨印雪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