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澈闻声,那一瞬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烟消云散。
他知道。
“主人?”秦隐见北冥澈立在那里不语,不由轻唤。
北冥澈迎风,立于悬崖之巅。
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活着,也挺好。
“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北冥澈转身看向秦隐,“我也自由了。”
秦隐皱眉,“主人,你……你说什么?”
“从今以后,中原再无菩提斋,也再无菩提斋斋主。”北冥澈履行他对容祁的承诺,就像容祁并没有抛弃他一样。
秦隐了解自家主人,从来说一不二。
菩提斋在这一刻,真的没有了。
“主人……”秦隐不舍,跪地朝北冥澈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北冥澈亲自扶起他,“纵你不再是本王暗卫,但凡你有事,本王都不会坐视不理。”
秦隐噎喉,“主人,属下……属下并不想离开,只是……”
“澹台烨不值得你对他忠心,至于流刃,能让容祁看中的人应该不差,你若回扶桑,且跟着他,不会错。”北冥澈薄辱浅抿,“你我主仆一场,这柄遮天剑我便赠于你。”
“不论何时,你拿遮天到我大齐,我都认你。”北冥澈暗自咬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便走到这里。”
“主人!”秦隐接过遮天剑时,双膝跪地。
北冥澈则转身,走向下山的路,“后会有期。”
看着北冥澈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秦隐单手握剑,无声落泪。
他知道自家主人从来不是阴险狡诈的人,主人想得到的其实如此简单。
老天爷终究待主人不薄,那份亲情纵景帝没给,有人给了。
容祁胸口的黑血,秦隐看到了……
自武院后山离开,北冥澈没有回到皇宫,而是去了鬼市。
他忽然,很想见邢西。
彼时几欲坠崖,他心里唯有这一念。
皇城,鬼市。
当北冥澈以黑纱掩面入深宅一刻,邢西就坐在厅内主位,虚弱至极。
“你终于出现了。”赖勇站在邢西背后,冷目中透着一丝轻蔑跟傲慢。
北冥澈停在正厅,目光落在正前方,“邢西?”
“邢西没事,但你若不能在三个月内送本蛊师风光回到苗疆,那么不好意思,本蛊师会让你,永远见不到邢……呃……”
与北冥澈相比,赖勇的武功实在一般。
面对北冥澈绝杀,赖勇没有反抗,喉咙被扼住那一刻,他脸上甚至溢出诡异冷笑。
“呃……”同样的窒息声自邢西口中传出来!
北冥澈猛然回头,邢西正以双手捂住喉咙,呼吸艰难。
“怎么会……”
北冥澈下意识松开扼在赖勇喉颈的手指,邢西脸上的痛苦亦随之消失,“你对他做了什么?”
赖勇肆意冷笑,越发张狂,“你,就是菩提斋的斋主吧?”
“我在问你!”北冥澈低声怒吼。
“没什么,不过是将滋养在本蛊师心脏里的千机蛊种到邢西的心脏里。”赖勇一步步绕过北冥澈,走到邢西面前,“从现在开始,本蛊师与邢西同根同命,他死本蛊师活不成,我死,他也活不成……”